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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无人匹敌的可爱娃娃脸,被苏络娆救过,所以忠心为她。对苏络娆的感情也极为隐晦暧昧。最后被同是痴情人的诚心感动,姻缘好成。   内心有些小黑暗,性情古怪,行踪飘忽。   萧瑾绪   风流倜傥翩翩佳少年,却被苏络娆那份特别所吸引,当他知道她已然有了所爱之人时,便选择默默守候在所爱人的身后。   特有的少年阳光的味道,爽朗幽默,有些小霸气。   诺染   黑发蓝眸俊朗淡雅,干净纯粹。东临小王子,勤政爱民、谦谦有礼。忍辱负重来到大承,偶遇妖孽一只,竟成挚友,只是心存一丝遗憾。   极爱微笑,心思缜密,胸怀大志。   玉隐   清秀婉约一心只系君,与苏络娆反差极大,却是闺蜜。不过若是大闹起来,与苏络娆不相上下,一向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   心思敏感细腻,处事留有余地,对于有过节的人则是——小女报仇,十年不晚。   萧楚寒   鬼斧神工般轮廓分明的俊脸。大承四皇子,最是与萧月眠亲近,最有王者之资。最后成全萧月眠与苏络娆,任他们逍遥。   内心如同外表一般冷漠,却被玉隐化为绕指柔。   萧缙   真龙天子,阴晴不定,时好时坏,对待苏家人,一直感到有愧。   心有天下黎民百姓。   皇太后   姓氏果决,有大将之风,绝对女中豪杰,知人善用,也很是德高望重。   甚是喜爱苏络娆,一生大权在握,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和所爱之人,白头偕老。 与君缠绵又何妨第一卷落花终成眠,与君逢   内容还在处理中,请稍后重楔子   暗色的大殿,没有阳光透进来,络娆优雅慵懒的坐在专属自己的宝座上,有些藐视看着下方半跪着的白衣少年,暗红的猫瞳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红衣女子身上散发出强大的压迫让人快喘不过气来,只是那人的墨瞳依然云淡风轻得紧。“整个六界都传,这魔界至尊媚绝人寰,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呵呵。”络娆只是娇笑着:“月眠公子,真是好闲情逸致啊。如此有趣的‘宠物’本尊收下了。来人——收笼。”本尊倒要看看你这个天帝之子沦为了玩物,会有如何有趣的表现。饶有兴趣的看着白衣少年微青的脸色。   “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笼子里的少年,眼里流转着温润的坚定。   气氛微妙。   络娆回首,复杂的看着少年:“让一个魔懂爱,你不如去再创建一个世界。”   少年但笑不语。   络娆看着那温淡静好的笑意,心竟然有些痒痒的,有些想真的留他在身边。   月眠看着走远的身影,心里忽然暖融融的,那如桃花一般明艳美好的女子,终是叫他寻着了,能留在她身边,很好。   没人料得到,这份温淡的情,日渐愈深,络娆遇见少年前从不曾知道,温柔是一种强大的力量,丝丝缕缕不着痕迹,便入了心,从此,融入血脉,割舍不掉。   ……   —— 第一章似曾相识燕归来   只见那半倚在树根上的人懒洋洋的打了哈欠,周身旁的参天古树遮掩住阳光,只是零零散散的落在身上。苏络娆,战功赫赫的镇国将军苏景初与大承王朝的太和永安长公主萧绾唯一的女儿。可惜天妒这对神仙眷侣,苏景初战死沙场,于是皇太后的掌上明珠带着两岁不到的女儿,去南蛮密林摘野果子吃!呵呵,苏络娆也是众多穿越女女中的一枚,三年前,在一座古刹中躲雨,阴差阳错因缘际会的穿到了这个娃娃身上,这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朝代。   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苏络娆知道是她回来了,灵动欢快地跑向她,扑到萧绾的怀里,伏在她的肩上:“阿绾,你怎么才回来啊。”   萧绾轻抚着苏络娆的小手,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尖:“络娆等急了吧?阿绾给你做了件衣裙。好看吗?”萧绾变戏法似的在苏络娆面前拿出一件缀有珊瑚珠的广袖桃红色纱裙。苏络娆的微怔,这繁复的做工,一定让阿绾费尽心血。“络娆,明日我们将离开这南蛮密林,回京城。”萧绾看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眉心轻蹙。   苏络娆岂会不知她心中所想。“娘亲是怕络娆在宫廷中身陷险境,不覆从前般天真烂漫,络娆虽是松散慵懒惯了,可若是在那是非之地,定会收敛,不似此时这般玩劣!”   苏络娆本极少端正,今又唤她“娘亲”。萧绾微怔,听到她的一番言语更是分外讶异。萧绾盯着怀中娇儿的暗红色猫瞳,那双剪水秋瞳泛着惊喜的光:“络娆!你到底是不是三岁孩童啊!”   苏络娆在心中暗暗苦笑,既然上苍让她重新来过,那便要恣意快活、敢爱敢恨不负此生。   经过数月的长途颠簸,终于到达了京城——燕华。苏络娆撩开马车内帘子的一角,目光瞥入繁荣的街上,叫卖声不绝于耳,从女子的衣饰上可以看出,国风开放。据说,那身贵位尊提权握国的皇太后,功绩盖过万千男儿,连带着束缚女子的礼教也很是宽松。清风轻拂过苏络娆前的刘海,虽年纪尚幼,却隐隐可见倾国倾城之姿。   皇宫到了,萧绾将纯金令牌递给了守城兵,那侍卫接过令牌,神色一紧,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太和永安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其他的侍卫也附和着跪下了。   “起来吧。”萧绾依然云淡风清,收好令牌。直到内宫都无人查问。萧绾对苏络娆说:“我们要走着去慈仁宫。”   苏络娆眨了眨惺忪的睡眼,仰起头:“好。”宫娥扶着萧绾,将苏络娆抱下车。   御花园,“阿绾,你终于回来看哀家了。”随声望去,花海前的摇椅上半躺着一个端庄妇人,黑底暗红牡丹的宫装,近乎朴素的发饰挡不住周身的雍容贵气,岁月在她的容颜上留下了印记,虽历尽沧海桑田,却也掩不去锐利精明。她就是十九岁参政,辅政三十二年的柳皇太后——苏络娆的外婆。   萧绾蹲在皇太后身边,趴在她身上:“阿绾这不是回来了么。”   皇太后轻拍萧绾的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对了,当年你带走的孩子呢?”萧绾回首,示意苏络娆过去,身边的宫娥要抱苏络娆过去,却被她挣脱开,尚在蹒跚学步的年龄,一路走得磕磕绊绊,引得头上用红丝带系得偏桃鬓摇摇晃晃。将身后的宫娥吓得不轻,生怕这小郡主有个闪失。   “这小妮子的长相是遗传了景初,骨子里隐隐的媚,怕是以后要一发不可收拾了。性子也是像足了他,只有这眼底的聪慧与你没有半分不同。”皇太后摸挲着苏络娆的眉心,“当年,赐封你‘倾城郡主’还真不为过,小丫头,你叫什么?”   苏络娆仰起小脑袋,看着皇太后,让自己尽量看上去天真:“络娆,阿婆!”   皇太后瞳孔一缩,声音有些颤抖“你叫我什么?”   这次,没有自称哀家,苏络娆无辜又带着些迷惘地看着皇太后,笑意在心中蔓延。“叫阿婆不对么?”   皇太后一笑,将小小的人儿抱起,“好孩子,好孩子!”苏络娆亲昵的搂住皇太后的脖子。 第二章侯门一入深似海   苏络娆再度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竟昏昏沉沉的在太后身上睡着了,还被她抱回了内殿。“你竟在哀家怀里睡着了,哀家的众多孙儿里,只有你和哀家最亲近,也甚随哀家心意。”   太后声音响起,苏络娆有些笨拙地坐了起来,看着她:“阿婆,阿绾说你对她很好,你会待络娆一样好么?”苏络娆眨着明眸,怀满希望。苏络娆曾是孤儿,心自然比常人脆弱敏感。   太后先是略微一愣,随后温柔地拍了拍苏络娆的头,“恩,当然会了。”   一个宫娥走了进来,恭敬行了个礼,“太后,皇上设宴为长公主接风洗尘,请您去福寿殿。”   太后手一挥,“恩,你下去准备一下吧。   太后牵着苏络娆的手来到了福寿殿。刚进殿内就传来,一群小宫女、太监的“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呼声。   “儿臣拜见母后!”一袭明黄龙袍挡在身前,抬首,那人虽已过而立之年,两鬓微白,可依就挡不住眉宇间的霸气。   发觉皇帝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苏络娆不但不急忙行礼,反倒是将眼前的人上上下下瞅了个遍,这才不疾不徐地说:“皇上舅舅,万岁万岁万万岁。”虽然三呼万岁,可却也并未下跪行礼。   皇上看向苏络娆的目光有了些许探究。“你是小络娆吧。过来,到这儿来,让舅舅看看!”话音未落,殿堂之上吸气声一片,皇上似未闻一般。   苏络娆在心中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大承现任皇上不喜欢小孩子,连自己的孩子都很少抱在怀中。苏络娆搂住萧缙的脖颈:“皇帝舅舅,要叫我络娆!”那语气,好像这是天下头顶大事一样。   “哈哈!真是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佳人!日后必定倾国倾城倾人色!而且还伶牙俐齿!”萧缙笑得甭提有多美了。   “我不盼她风华绝代,只求她快乐一生。”萧绾一袭青色纱衣,青丝绾成欲坠未坠之型,眼波流转,凝眸巧笑,步步生莲。   “阿绾!”苏络娆欢喜极了,向她跑去。一双纤纤素手将娇笑孱弱的身子抱起,“阿绾,你去了哪里?络娆可是想你了。”   萧绾尚未回答,就听见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一个堂堂郡主竟直呼其母后名讳,妾身认为实在是有伤大雅!”云鬓酥胸,娉婷袅袅,风情万种。苏络娆突然发觉除了皇后,皇帝的其他妃子都让她觉得容颜相似。   “络娆叫我什么,就不劳沈容华费心了!”萧绾的声音染了凌厉。苏络娆看着护她至深的阿绾,心猛然一惊,所有的皇妃其实是像一个人!倘若这猜测是真的,太后为何会如此纵容?   “这长幼有序的道理,长公主不会不明白吧?”   苏络娆看着沈容华,心中冷笑一声,真是个空有一身好皮囊的蠢女人!“阿绾先到此,沈容华而后才到,这是不是长幼有序啊?”娇软甜润的嗓音,藏住锋芒,讽刺之意却更浓。众嫔妃掩嘴轻笑,沈容华神色尴尬,愤愤的瞪着苏络娆,她装作没看见。不理会身上其他的目光,向一直看着她的太后,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世间规矩秩序要放在心里,而不是时时挂在嘴边,皇祖母,络娆说的对不对?”   太后对苏络娆微微一笑,“太和永安长公主教女有方,另赏食邑五千户!”随后威严的扫了一眼众人,妄想滋事的人,纷纷噤声。   “儿臣谢过母后!” 第三章幼鹰风中自来往   经过那次晚宴,苏络娆和沈容华算是结上了梁子!不过好在有皇太后和萧绾护着她,数月相处下来,苏络娆发现太后是真心疼她的,待她极好。   在这深宫中,有七位皇子和一位尚在襁褓之中的皇女,后宫佳丽三千,君思有几人?能称霸后宫的也就这几人了,齐国公长女陈非嫣诞下大皇子萧楚寒,母凭子贵,册封为后,随后又有了八皇子萧天霁。皇贵妃舒珏丞相独女,舒贵妃颇得圣眷,六皇子萧麟宸与皇子九萧瑾绪在其膝下承欢。御林军统领云青之女云宜阳,云昭仪诞下三皇子萧厥然、十一皇子萧从皓。据说,当年皇帝还是太子时,出游兰陵时,偶遇姚韵儿,被其出尘的气质吸引,一直念念不忘,后接入宫中,因是在兰陵惊鸿一瞥,故封为兰妃,宠冠六宫,多年后终得一麟儿——七皇子萧月眠。可惜,红颜薄命,兰妃不幸染上风寒,佳人逝去,皇帝怕思念故人,便送雉儿拜师学艺去了,所以苏络娆唯独没见过这七皇子。   “小娆,你真厉害!”看到树下一个张牙舞爪的水蓝色身影,苏络娆稳稳地落在地上,骄傲地看着神态尽是佩服的萧瑾绪。当然了!这根本难不倒她苏络娆。当然了这和前世的她自幼就淘气的原因是分不开的。将风筝递给他。萧麟寒是众多皇兄中和苏络娆关系最好的,和他们在一起时,苏络娆好像回到了童年,于是就放肆的拉着皇兄们一起疯。   四年来,皇宫经常出现她们调皮捣蛋的身影,太后的宠溺、皇上的纵容、萧绾的袒护更是让苏络娆无法无天,只是苦了那些皇子们了!已是上私塾的众皇子昨日因陪苏络娆在荷花池中捉金鲤鱼,被罚抄书,她呢因年纪尚小躲过了一劫,其实就是撒娇卖乖。   这不闲来无事,又纠集了二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去盗御鸡做“叫化鸡”!   “小娆,你确定我们不会像大哥们一样被罚?甚至更惨?”萧瑾绪一嘴油,随意的摸了一把。   微风拂起青丝,苏络娆看着眼前面色犹豫的人,“瑾绪,你会怕罚?”秀眉一挑:“那你就别吃。”苏络娆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叫化鸡。   走到萧厥然身边,伸出嫩藕似的手,“这次‘叫化鸡’行动,二哥功劳最大!”萧厥然千年不变的冰块脸,浮现一丝红色,苏络娆不禁心生戏谑,鲜红的丹蔻艳若灿桃,娇弱的小手抚上那轮廓刚毅的俊颜上,勾画出旖旎的线条,停在紧抿的唇角上,迎上那幽潭似的深邃眸子,一双桃花目含住幽幽秋水,“厥哥哥就这么讨厌我么?都不肯对我笑一下。”半嗔半怨的娇柔软语,任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伤害。看着冷颜上一片潮红,心中暗爽。   “小娆,我、我没有讨厌你!我、我……那个……”看他语无论次的样子,苏络娆更是暗爽不已!   正欲上前,就听见一个讨厌的声音响起:“二哥你又被她耍了!”眼前的俊颜更红了,不过苏络娆是真的很扫兴!回首冷睨着萧瑾绪,媚笑连连,她清楚的看到他连吞口水,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知道,眼前的小女人是笑得越媚下场就越惨。   转瞬间,苏络娆媚眼如丝,眼波含情,笑比春艳。不过,在萧瑾绪眼里,却比阎王的催命符还可怕!苏络娆轻移莲步,“瑾绪,今日扰了我的兴致,要怎么补偿我?”萧瑾绪连连后退,苏络娆步步紧逼。终于,退到荷花池前,她贴近他的脸,“瑾绪,你说这荷花美么?”温热的气息吐在少年的颈间,惹红了脸。   “美,美。”   “那你就去看荷花吧!”将他轻推入池,苏络娆在池边笑得百媚千娇。   “络娆,你又调皮了!”萱草的味道将苏络娆环住。   “皇姑姑!络娆又欺负我!”萧绾将萧瑾绪拽了上来。   “九郎,快换件干净衣裳,太后宣你们去慈仁宫,我们在这等你回来。”萧绾拍了拍萧瑾绪的肩。   “皇姑姑,皇祖母找我们是什么事?”萧楚寒一脸的风清云淡,从容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上的浮灰。   “去了不就知道了么,你大皇兄他们都去了。”萧绾并未正面回答他,只是看了一眼苏络娆,“慈仁宫的那位客人是景初的父亲。”苏络娆看着眉宇间满是落寞的萧绾很是心疼,她真的很爱景初。   落日斜辉、晚风微凉吹起微长的秀发,衣袂飘飘,山野之中隐约传出鸟鸣。苏络娆回头看着身后的白胡子老人,“我叫你什么?是师傅还是爷爷?”   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你想叫我什么?”   苏络娆回答的理所当然:“你是景初的父亲,当然是要叫爷爷了。不过你又收我为徒,既然你让我决定,那我叫你‘老头’好不好?”   “哈哈,不愧是景初的女儿,他也喜欢叫我‘老头’!”   身后的京都越来越远,让苏络娆不禁想起三天前的情景。 第四章依然惊艳再初见   “与君缠绵又何妨” 第五章碧空浸闻笑语喧   萧月眠随着苏络娆一路回到“神离谷”,苏元扉硬要收他为徒,说他骨骼极其清秀,是练武难得的奇才。   五年来,苏络娆主攻医学,轻功也到了踏雪无痕的境界,苏元扉说是为了让她逃命,除了这轻功,怎么也不肯再教苏络娆半分与武行有关的东西。反倒是让苏络娆德内力极为纯净深厚。苏络娆百思不得其解多次追问原因,苏元扉才算松了口,模棱两可说了句:怕以后天下大乱。说得是苏络娆一头雾水。   萧月眠的“殒玉”舞的出神入化,看似轻软如燕,实则深不可测。梧桐碧翠,白衣胜雪,舞剑如浮云无痕,若繁花绕春风。“殒玉”是武林中罕见的软剑。可斩金断玉,削铁如泥。也只有谪仙般的人,才能配得起。这可羡煞了旁人,为此苏络娆便央着苏元扉,一定要教她,与人格斗时的技艺,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下药、威胁、利诱、偷学、甚至是皓月空悬时,软硬兼施的磨着萧月眠,陪她一起练剑。苏元扉是无奈至极,自己被小丫头折磨的可是不浅,三天两头儿,就下点药,还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让人防不胜防。苏元扉心里也很是纳闷,自己从没教过她一点配毒的知识,她是怎么学来的?   又过一些时日,苏络娆不知怎么了,又重新一头扎回药房中,苏元扉还以为她是想通了,心里美的不行。可谁承想,苏元扉在传授萧月眠心诀时,只听外面一声巨响,接着就是,有什么东西坠落的声音,急忙去看,结果是目瞪口呆。苏络娆立在桃花枝上,一脸媚笑的看着苏元扉:“怎样?你不教我剑法,可我也想被人追得四处跑,想来想去还是用暗器好。”随后用看看地上的大雁,接着道:“今天,试试我新研发的‘桃花镖’,效果很不错,老头,今天我可没在镖上淬毒,把它们吃了吧。”苏络娆笑得那叫一个晃眼。   苏元扉气得满脸通红:“你!我不叫你那些,就是怕你有一天四处生事生非,你可倒好!”   苏络娆仰起头看着碧空,任由长发纷飞,立在一旁的萧月眠看得没来由的心酸,仿若桃花妖一般的人儿,会随风消散。半晌,苏络娆才搭腔:“我总要有保命符吧。”   苏元扉一怔,幽幽的叹了口气:“好吧。”随后又想起什么一样:“那怎么会用毒的?”   “医理毒理本就相同,而且景初留了本‘毒典’给我。”   “毒典?在哪里?”   “那书早就融在我的血液里了。”苏络娆这话可一点都没夸张,那本毒典早就被记忆力极佳的苏络娆印在脑海里了,而且,那毒典质地特殊,可食用,早就被苏络娆吃进肚中了。   “什么?!你把它吃了!”苏元扉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老头,你难道不知道,那本毒典其实是奶奶留给我的东西,而且奶奶交代过来,记住了就要吃掉。”   “真是拿她没办法!”苏元扉任命的捡起地上的野味。 第六章思情反被旧情伤   月朗星稀,苏络娆拿着花雕坐在屋顶,仰头一大口灌下肚中,火辣辣的烧到心里,那个人,现在过得好么?身上的伤谁为他包扎?不见了我会难过么?   “有心事?”萧月眠同样拿着酒坐到苏络娆的身边。   苏络娆没回答他。他亦不再问,陪着她喝酒。“络娆,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时怎么想的么?”   饮了一口火辣辣的酒,抬眸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以为见到了妖精,暗红色的猫瞳,妖媚而狡黠。”萧月眠侧过头深深地看着眼前的人。   “祸水。”苏络娆淡淡的一笑。   “恩?”萧月眠一怔,随后笑出了声,低低沉沉的笑声很是好听。   “我们划拳怎样?”   “好。”   苏络娆身边的空罐愈来愈多,一口一口酒穿肠入肚,似妒火焚烧了整个人!瓶中尽是空,不复清醒,朦胧间那人的脸愈加清楚,一拳头打到那人的胸口,“宇文筝!我恨你!我一辈子都不要原谅你!”死死拽着那人衣襟,软软的跌进眼前人的怀里,“为什么不要我了。”   萧月眠无端端被打了一拳,看着醉了的苏络娆,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看着泪噙在她的眼角,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隐隐地疼,他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一想到,她有了喜欢的人,就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他嫉妒她口中的宇文筝。看着完全醉到不省人事的苏络娆,叹了口气,将她抱了起来。少女柔软的触感,让微醺的少年一时不知所措。急忙向房间走去,苏络娆所特有的撩人的馨香,不断的挑战着萧月眠的理智,自恃冷静过人的少年,咬紧牙关不去注意怀中早已鬓云乱洒,酥胸半掩的妖媚女子。   为苏络娆盖好薄被,萧月眠急忙对了出来,扶住额角,稳住纷乱的气息。   晌午阳光正浓,窗外暖意醉人,苏络娆揉搓着胀痛的太阳穴,慵然而起。“醒了,喝杯醒酒茶吧。”萧月眠端了杯茶站在床边。苏络娆微眯猫瞳,看着阳光里的俊颜,想起昨夜醉酒的事,心不觉恼了,似被人窥了秘密般,一股无名之火汇集到丹田,直蹿心间。挥袖打翻了那碗,一言不发便出了屋。   一路上横冲直撞,直径奔向冷泉,猛然一跃,寒意浸入心肺,一股清冽的气流直入心门,思绪渐渐清晰。浮出水面,深呼一口气。懒散的走出冷泉,按原路返回。苏络娆看着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大有棘手摧花之感,真是罪孽啊!仅是一瞬间,苏络娆依然还是那个千娇百媚、快活恣意的妖孽。   抬首,看见那一片桃红里,月白色身影静静伫立,仿若谪仙。如画的眉目写满了落寞孤寂,苏络娆从没见过萧月眠如此不收敛情绪,近乎绝忘的哀伤的望着自己。“络娆,你有喜欢的人了?”萧月眠目光悲怆,唇边蔓延丝丝苦笑,整个人似弱不禁风,琉璃般易碎。   一刹那,满园桃花失色。刚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下,他那风情模样,实在让人不忍伤害。苏络娆无言的回望着他。心中不禁又浮现出那人的脸,那个人贯穿了自己前世整个生命!几乎从记事起,他就在我的记忆里,可是我的生命还在继续,他却不见了踪迹。上苍让自己来到这里,是让自己忘记那人么。抬眸,苏络娆望着眼前悲伤的人:“那人已不在我的生命里了。”倔强的向前走去,苏络娆知道有些东西正从她生命中流逝,再也见不到!抓不住!她仰起头不肯让泪流下,她终于知道,有种哀伤叫欲盖弥彰。   苏络娆回到自己的屋中,首先看到桌上的一封信,不紧不慢的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看完了那封扬扬洒洒的信,她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老头竟然去四处游历,要我们自己回宫! 第七章花满楼计上心头   汗珠从苏络娆的脸旁滑落,落在官道上,化作一缕烟。这天真是不寻常的热,偷瞄萧月眠,他竟没有一丝热的迹象。他仿佛知道她想些什么,“若是热得很便不要走官道了。”   苏络娆转过头,正大光明的看着他,“罢了,别让舒珏的爪牙发现了踪迹,免不了一场厮杀。”她自是知道他待我极好,也清楚他对自己早已不是兄妹之情了。正因如此,才不能害了他。   苍穹上缀满繁星,苏络娆仰望星辰,终是要回去了,阿绾是不是常常思夫盼子?外婆身体还好么?皇兄们还记得我么?苏络娆自嘲的笑笑,怎么又多愁善感起来了。转过头,撞到一个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他。不对!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壮汉的脚,听气息而且武功不弱,异香袭来,是迷香,看来萧月眠已在他们手上了,马上屏住呼吸假装晕倒。   一路颠簸,终于平静了,苏络娆被两个人抬下马车,“你们慢点,要是弄花了脸!老娘要你们的命!”苏络娆马上就明白过来原来是烟花之地,那萧月眠会在这里么?苏络娆躺在地上,假装悠悠转醒,看到身边依然昏睡的萧月眠很是心安。   老鸨尖利的声音传来:“安大爷,那小生模样俊俏,您就笑纳了吧!”美目一眺,一个油光满面的猥琐男,一脸淫相的冲萧月眠走去,看得苏络娆好恶心,在心里暗暗吐槽:简直坏了**这两个字!(了了:其实只是作者的心声,**,是件很美的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苏络娆旋身而起,“别碰他。”随意掸了掸身上的浮灰。众人没想到这小女子会如此反应,都愣了愣。那位什么安大爷,脚步一顿,瞄了苏络娆一眼:“哟!这还有个小美人儿啊。不过我更喜欢那个。”继续朝萧月眠走去。   苏络娆神色一沉,笑勾勒在嘴角,不断的加深弧度,眼里却笑意全无:“我说了,别碰他。”随手一甩,三根银针钉进他脚前的地面里,“不要挑战我的极限!”不理会众人,苏络娆将一个白色药丸塞进萧月眠嘴里。见他转醒,便要扶着他离开。   “啊呀!反了反了!快把这不知死活的小蹄子抓起来!”老鸨那尖利的声音又想起来了。几个壮汉将我们围在中间。苏络娆冷笑一声,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罢了。踮脚而起,秀发无风自扬,红袖翻飞,妖媚的一双桃花妙目冷冽尽现,闪着嗜血的光芒。   客栈里,苏络娆坐在桌前,看着萧月眠运功纳气,凤眸愈渐清明。“眼下有个进宫的好时机。太后的千秋节。”借着贺寿的由子,既天经地义,又能让舒珏措手不及。   萧月眠下了塌,坐在桌旁,“你是说以最快的速度进宫,可如果发生意外呢?”侧过脸看着苏络娆。   苏络娆微低螓首,拨弄着腕间的“绯错”。“我自是会护你周全。”这其中的利害舒珏不会不清楚。只是我能护他一时,难护一世啊。站起身,恰巧瞥到对面的绣楼,不由计上心头。   “啊…恩…唔…你轻点…好不好?”甜腻颤抖的尾音里仿佛掺染了无限委屈。“你到是…说…说句话啊!平时…那么…那么…温柔…的人…怎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啊~”   萧月眠笑的人畜无害:“乖~放松就不会痛了。”   苏络娆趴在床上,鬼哭狼嚎的接受着萧月眠的按摩。   萧月眠满眼心疼:“就算赶时间,也不能不眠不休啊。瞧瞧把自己累的!”   “知道了!”苏络娆撇了撇嘴,桌上放着的十字绣绣法的“千寿图”,是她三天不分昼夜的绣了一千个“寿”字才完成的。苏络娆觉得自己的颈椎快要折了一样的疼,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多努力也睁不开,便晕晕乎乎的睡着了。   苏络娆微微的睁开眼,拥被而起,窗外似乎不寻常的热闹,衣衫不整就下了塌,临窗而立,满街红绸绕繁花。于是大呼:“现在是什么时日了?”苏络娆听见有人进来,却并不答话。转过身,看见一双含笑清明凤目生生看成了痴。   萧月眠可不曾想过自己能看到这幅美人图。苏络娆的乌发若泼墨及足,偏有一缕在圆润的香肩上打了个圈,直垂到腿弯,眉间深深的锁着慵懒媚惑,那皓腕间的“绯错”更是添一份诱惑。媚眼如丝,暗红色的猫瞳,似烟非烟,氤氲着妖气,风情大盛,端的是妖媚天成。贴身的红色绮罗短裙露出一双欺霜胜雪的修长美腿,赤着一双玉琢似的天足。旖旎的线条毫不保留的展现着。   “月眠你怎么不回答我呢?”苏络娆娇娆带笑的向那人走去,美霞流转,艳光逼射,一刹那神眩魂摇,只想随那入骨的妖娆媚态永堕沉沦。   萧月眠面色潮红,干咳一声,“今日便要进宫了,快梳洗一下吧。”说完便慌慌张张的离去了。   一阵恣意娇笑如玉珠落银碟。 第八章何处繁华笙歌飞   箫音婉转悠然,清脆醇厚,忽高忽低,宛若千里之外,又似作耳边轻语,箫声不断,竟似繁花竟开,娇俏争妍,春风也香柔。听着不觉醉了。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他的皮肤像神圣天山之巅上的无瑕雪莲,他的眸子是盈盈黑夜里温柔的月华。   忽闻清澈的声音:“孙儿萧月眠祝皇奶奶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大殿上议论声微起,只听他又吹起一曲,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敦煌的艳,是世间的绝色。苏络娆妖娆身姿直飞入大殿,衣袂飘飞,长袖**暗香藏,娇柔妩媚,万千风情绕婀娜,媚惊四坐,飞天舞尽艳美敦煌。舞得一殿人,三魄游离七魂尽失。身子停在离地七尺的大殿之上,粉红玫瑰香紧身水袖上衣,下罩同色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琉璃桃花钗,人比花娇,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手攥长五尺宽三尺的“千寿图”。一个小太监巴巴的跑了过来接住,承给了太后。   次日,京都人人尽知,倾城郡主媚绝人寰艳冠九天、长袖善舞浮裙裾,七皇子美如冠玉天色仙姿、风华绝代憾凡尘。一个媚颜倾国,一个谪仙如玉。   太后千秋节后,萧月眠住进了荒废已久的兰苑,他母妃的故苑。苏络娆不自觉地就走到他那里。   骤雨初歇,夕阳的余晖淡淡的印在脸旁上,微风过隙,幽香直面袭来。萧月眠迎风而立,白衣翻飞,飘飘欲仙,眼眸微垂,不知是仙还是人。苏络娆轻轻走到他身旁,用传声入密,“你打算怎么对待舒贵妃。”   萧月眠睁开清澈凤眸,并没看像苏络娆,亦用真气:“以牙还牙。”   “我若是你便要夺皇位。”苏络娆媚笑着抚了抚清风吹散的长发。   萧月眠转过头,深深凝望眼前那张妖媚孽笑的绝世容颜,开了口:“你比我更像皇家的人。”   “是么?”苏络娆愈发笑的纯真无暇,好像刚刚什么也没说。她知道,生为皇家人最大悲哀便是没有亲情。转身走出兰苑。   苏络娆快走到红颜宫时,听到一声“小娆”,收了步停了身。   “小娆又漂亮了。”   苏络娆瞧着来人,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一双星眸满含笑,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轻佻。鼻挺唇薄,一身闲散。“萧瑾绪,原来你还记得我。”   那眉梢眼角都满是笑:“那时被你整的那么惨,怎会忘!”   苏络娆仰面,看着七分慵懒三分邪魅的俊颜,初进宫时,那些趣事都变得明晰鲜活。蓦的,被带入一个充满龙涎香的怀抱。头顶响起一个深情略带颤抖的声音:“我的小娆,你终于回来了。”六年前,在慈仁宫的记忆潮水般袭向苏络娆,温热的鼻息喷在她得脸上,混乱了神、压垮了心。那么多年,什么事都经历过,如今只是怕被抛弃。瑾绪他是有野心的,终少不了政治婚姻。   苏络娆眼眸低垂,看不清神色,用一种近乎幽怨的声音:“以后不论为什么,都只娶我一人,不离不弃,你能做到么?”   萧瑾绪目光坚定:“我萧瑾绪寒心中只有苏络娆一人,此生决容不下他人!”   苏络娆怔怔的看着他,不经意瞥到鬼祟身影离去,那是,舒贵妃的人。   红颜宫中长生殿,“郡主不要啊!这可使不得!”苏络娆心里暗暗感叹:我不就是想绞个头发么,干嘛各个都是如临大敌的表情啊,对了,再怎么说,这里都是古代,身体发肤都动不得。可这头发真像是施化肥一般,自己又很不喜欢那缀地的秀发,咬咬牙硬是将它绞到长及膝盖处。   萧绾听到那些鬼哭狼嚎的声音,走了进来,示意那下宫女、丫鬟退下,萧绾拿过剪刀,温柔的剪着苏络娆的发。   “若这三千烦恼丝都剪去,就不会愁了吧?”萧绾在低低的叹息。   恰巧又被苏络娆听到,她知道她又在想景初,那个和她真心相爱的人。   苏络娆在心里暗暗发誓: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萧绾,包括她自己。 第九章吐露心中千千结   红绸飘飘,鼓乐重重,大殿里的歌姬,唱着什么太平盛世。苏络娆心中不免冷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百姓疾苦谁人知?落座在珠帘后的苏络娆微低螓首,抬掌脱腮,另一只手摇晃着白瓷杯中的澄黄液体。   酒过三寻,“尊敬的陛下,听闻贵国的倾城郡主,舞技绝代,不知可否一睹风华。”明明应是个骄傲的人,此时好似卑谦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情绪,让苏络娆抓不住。   苏络娆眼波一挑,看着说话的人,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脑海里似有什么轰然炸裂,心脏上的伤被硬生生撕开,露出里面鲜红的肉,急忙怆然闭目,低着头颤抖着:“皇上,臣女突犯旧疾,先行告退。”一路踉踉跄跄。又是那张脸!是那个人的脸!像一匹静漠的野狼。   雨忽然落下,凉风吹在苏络娆的脸上,心里却是刀割一样的疼。猛然进了一个令人心安的怀抱,“络娆、络娆……”他一遍一遍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苏络娆仰起头看着萧月眠:“月眠,他是谁?怎么那么像他?”   萧月眠幽叹了口气,“回屋说,夜深了露气重,别染了风寒。”不放心苏络娆的萧月眠,偷偷溜了出来,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萧月眠递给苏络娆一碗姜汤,“他是南蛮国的大皇子宇文筝。”   “啪!”手中的姜汤碗打碎,苏络娆痴痴的看着萧月眠的脸,“他们连名字都一样。”暗红色的猫瞳没了艳丽的色彩。   萧月眠默默的蹲下,抱起苏络娆,轻轻地放在床上,掀起极薄的裙摆,雪白的小腿被碎瓷片划出了道道血痕,血顺着伤口,蜿蜒的流了出来。萧月眠低着头为眼前的人处理伤口,一个瓷片深深的嵌进赤着的玉足,他捧起那只受伤的脚俯下身,用嘴为苏络娆吸伤口。   苏络娆猛然间发现,七年了,这个人陪她整整七年了!谷中五年,皇宫两年。这个人……   清理好伤口的萧月眠开了口:“虽然他是大皇子,可年幼时被众多兄弟欺凌,据说就在他十一岁那年,在被其他皇子欺辱时,被一道惊雷击中,从此就变了一个人,冷酷无情却是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   这些话无疑又带给苏络娆极大震撼,刚刚仅是一撇,那双眼让她确定他就是自己认识的宇文筝。苏络娆深深吸了一口气:“月眠,你愿意信我么?”和那个人的事,压在心头,累得苏络娆喘不过气,她要对他说。   萧月眠笑得温柔好看:“络娆,我信你胜于自己!”轻轻拍打着怀里人微抖得后背。   “事情是这样的……”苏络娆一五一十的说出了过往。看着萧月眠一副了然的表情,心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无端的觉得他真的相信了自己,连穿越这种事都信。   “你知道么?他是准备向你提亲的。”仅这一句话就让苏络娆无言问苍天,天啊!雷死人不用偿命么?   苏络娆低头盯着脚尖,声音几乎阴冷:“萧缙要是敢把我许给他,我就让整个大承为我作陪嫁。”   萧月眠猛然抓住苏络娆的肩,“我亦不会让你嫁过去,络娆待我以诚,我誓不辜负。”清俊的眉宇间透出淡淡疼惜的光,长而上翘的睫毛在昏黄的油灯映照下,更加漆黑柔亮,仿若深潭的凤目中流淌着磐石般不可摧毁的坚定。没想到,此时他的俊颜、此时他的坚定、此时他的誓言,成了苏络娆一路走下去的信仰,永生铭记! 第十章欲饮琵琶马上催   次日,从皇上那里知道苏络娆身体不适,众皇子们都想来探望,结果被墨薄、绮鸢两个小丫头以郡主不便见客为由,给打发走了,苏络娆一个人猫在内室,看到他们都走了,才急急忙忙地走向慈仁宫。   正巧,皇帝也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啊,是络娆啊,快过来吧。病好些了吧?”皇帝萧缙笑着对苏络娆说。   苏络娆抬头看着皇上,知道他打算把自己嫁出去后,看他笑都有种厌烦的感觉,不过戏还是要做足。“皇舅舅,也来看阿婆啊,昨天南蛮国的皇子想看络娆跳舞,因为身体不好没看到,一定很扫兴吧?”哼!要是给他跳了,说不定现在就是南蛮王妃了,在这辞行了。   “不用自责,你是大承郡主,不用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太后说话时,威严地看着皇上。   苏络娆能猜出,太后是说要把自己嫁到南蛮的事,不就是南蛮兵马强壮,去和亲么?心中冷笑着,暗暗道:我苏络娆今生绝不做棋子!   太后和蔼的看着苏络娆,纵是平素再严厉的太后,此时也是一个慈祥的老人:“来,到阿婆这儿来。”   “恩。”苏络娆乖巧地走了过去。   “皇上!皇上!北方战事告急!”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说清楚。”太后没有一丝慌乱,不愧是历尽沧桑的人。   “北方匈奴,残杀我国大量边境子民,我国国土急剧损失。”萧绾一身戎装走进大殿,隽秀的长发被梳成了一个鬓。室内的人皆大惊失色,苏景初就是在与匈奴交战时,殉职的。国恨家仇,也难怪萧绾会如此。   大雨滂沱。为什么,萧缙不肯收回皇命,从他铁青色的脸色上,苏络娆得到了答案。其实她知道阿绾,就算全世界人都反对,她也要去打这无比凶险的一仗。可苏络娆还是恨了萧缙,是他害死了景初,现在又要来害阿绾!哥哥喜欢上妹妹,他对阿绾的爱是毁灭!既然爱一个人,为什么又见不得她幸福!   雨中还有人陪着苏络娆,萧月眠一直站在她的身后,他是唯一一个陪她到现在的人,其皇子都被萧缙叫进政德殿中了。   苏络娆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太监尖声尖气地读着圣旨:“太和永安长公主忠心报国,封为将军即日去往北方征战!”那一刻,又一个亲人要离开自己,阿绾也要像景初一样,开始一段生死未卜的生活。萧缙!我恨你!!我要夺走你的江山!!!咬牙站了起来,险些又跌倒,萧月眠忙扶着她向长生殿走去。   “月眠,看来萧缙并不喜欢你。”苏络娆有些虚弱的说。   萧月眠像是没听到苏络娆说的话一般,“娆儿,先别说话,你身体现在太虚弱了,怕是染了风寒。”   苏络娆自顾自地对他说:“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他的江山夺走,给你。”说完这话,就没了知觉。   好些天头昏昏沉沉,眼睛也睁不开,淡淡的心痛萦绕着苏络娆。她总感觉有人在身边走来走去,或是喋喋不休,却总是压低了声音,只有夜晚时才能静下来,这是怎么了?   “刘太医,哀家问你,郡主为什么十日都不醒,你不是说她只是偶感风寒么?”   耳边传来的是太后的声音。听到这句话,苏络娆才知道原来自己了足足昏睡了十日之久。看来阿绾已是去了前线。   “皇祖母,孙儿曾学过一些医术,让孙儿为郡主把脉吧。”   苏络娆心里不行淡笑:萧月眠,你运气武动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将夜凡人修仙传杀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职高手锦衣夜行超级强兵仙府之缘造神楚汉争鼎不朽丹神最强弃少天才相师圣王无尽武装真好,我可都醒了,明明是刘太医的功劳,现在也就要给你了。   萧月眠开始把脉,却听到苏络娆的声音:别说我醒了,给我开些急火攻心的药就好。   苏络娆自是比他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体,无非就是一些旧疾。当年连苏元扉那么高的医术都没能根治,也只能让这病粘着了。   “不要再用传声入密了,你现在很虚弱。”   听了萧月眠的话,苏络娆的嘴角不自觉的上翘,他的嗓音有了一丝疲倦,怕是也没睡好吧,而且他的声音总能让自己莫名的心安。   夜晚的长生殿静的和月色融为一体,这十日有很多东西都变了摸样,萧绾去了北方,众皇子尽数封为王爷,还有被封为太子的大皇子萧楚寒。 第十一章皇图霸业谈笑间   一年内,萧绾站战告捷,连收城池三座,因此苏络娆成了倾国公主,世袭的公主。这日,一个人去了慈仁宫。“阿婆。”   太后坐在案前,向下一扫看见了苏络娆,挥了挥手,“络娆,你怎么来了?快到哀家这来。”   苏络娆走上前去,看到太后看着手中的奏折眉心微皱,“怎么了?是北方战事吃紧么?”   太后转过头看着苏络娆,瞳孔深邃,“不是,是南方发生水灾。”太后将奏折向前一递。苏络娆有些微怔,不过还是接了。   苏络娆略略扫了几眼,心思一动,“阿婆,我们可以让长江中下游的居民迁到上游,并在中下游地区修建堤坝,并在后期做相应的疏导工作。还有就是,一定要注意灾区的卫生,必须及时处理死者的尸体,以防引发瘟疫。”顿了顿,继续说:“阿婆,南方发生水灾,会影响今年的收成,千万别让黑心的官员耽搁了北方的军粮!”说到最后,苏络娆已露出森然的杀气。   太后犀利的看着苏络娆,转瞬间平心静气,目中流露着点点怅然:“你和阿绾若是男儿多好。”声音低不可闻,若不是多年习武,苏络娆怕是也听不见了吧。“络娆啊,明日你与哀家上早朝吧。”   苏络娆瞳孔一缩,随即又释然。   雍和殿上文武百官,惊讶的看着苏络娆搀着太后上朝。毕竟在大承从没有一个公主参政的事。“南方水灾严重,众爱卿可有高见。”就算是有方法,这些道貌岸然的官员也不一定会说,谁愿意去那个鬼地方遭罪啊。“算了,众卿家不愿说就算了。”太后看着苏络娆,“络娆,你说说看。”   “是,太后。”苏络娆立在太后身侧,向下横扫一眼百官,滴水未漏,“疏浚河道河口;提高泄洪能力;修建丁坝顺坝;保护流域生态环境;防止垮山,滑坡和泥石流。”   “众卿家,还有要补充的了吗?”太后道。   萧月眠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洪水过后必须更要应注意饮食及卫生。”   萧缙眯上眼:“众位爱卿谁愿意去南方治理水患?也可以推荐。”   舒丞相恭敬向前走了一步,“回禀圣上,臣已年迈。心有余力不足矣。”顿了顿“就让齐王代老臣前去吧。”   苏络娆在心了嘲讽道:舒丞相你可真是真是聪明啊,不用动脑,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要让大功记到舒家的头上。   “皇祖母,我愿意去南方治理水患。”萧麟宸恭恭敬地向太后作揖。   “恩,哀家也正有此意,皇上你说呢?”太后看着许久未说话的萧缙。   “母后,宸儿的确是很好的人选。”   苏络娆的笑加深了弧度,她当然不会让这么个大好机会被别人抢去,怎么又会让那只老狐狸得逞呢!“皇上,齐王不是掌管北方战事的军饷、军粮么,若是此时又去南方治理水患,怕是会分心耽搁了战事吧。”苏络娆仰起头,定定的看着萧缙,大殿上一片哗然,苏络娆清楚的知道自己眉宇间流转的是毋庸置疑的霸气,周身散发出的是砧骨噬心的寒气。   “若不是络娆说,朕还真差点忘了!”萧缙目光不善的看着苏络娆:“那络娆说谁是最佳人选?”萧缙眉一挑,把这滑头又抛了出去。   “回皇上,霍王执掌吏部,秦王和燕王与带兵征战去了,魏王与楚王又进了刑部,审理扬州巡抚贪污一案。”苏络娆看着萧缙,秀眉挑了一下,“如今闲下来的便只有晋王了。”也没去管舒敬祥阴恻恻的脸,继续道:“而且晋王懂医理,对治水后期很有帮助。”冲着立在身旁的萧月眠眨了眨眼睛。   萧月眠心领神会,“儿臣一心想为父皇分忧,此次愿与倾国公主前去。”呵呵,舒敬祥的鼻子怕是被气歪了吧。   “臣认为不妥!”舒敬祥走了出来。   “爱卿请讲。”萧缙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真真是隔岸观虎斗啊。   “皇上,晋王这一年来流连花丛、不理政事,皇家的名誉可都被他生生抹上了黑!”说着说着舒敬祥老泪纵横,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苏络娆微微侧过头,好笑的看着萧月眠此时邪魅无双的脸,这一年来,这家伙的确是以青楼为家,当年,刚回宫时的神仙模样怕是早被人忘了吧!虽然,当时是让他收敛锐气,可他倒好,直接到青楼里快活了,可还是得帮他啊!“舒丞相,你说晋王有损皇家声誉,此时不正好有机会让他戴罪立功,那种风流王爷的谣言不就攻自破了么?”微微侧目恰巧看到右侧的萧麟宸笑得高深莫测。   “臣等认为公主说的很有道理!”大殿上的一些元老级的忠臣,纷纷发言。   “好吧,七日之后,晋王和倾国公主前往淮州治理水患。”萧缙颇有深意的看着大殿下的苏络娆,眼底的欣赏一闪而过,快到苏络娆以为那是错觉。   “谢父皇!”“谢皇上!”萧月眠和苏络娆一起说道。 第十二章花开花谢不经年   真是的,自己大包大揽的,就非得要去那个鬼地方遭罪了,趁还在宫中的要好好享受一下啊,看着桌上的大堆水果,苏络娆奸诈的笑着。恩,还是宫里好,想吃什么吃什么,连冬季的柚子都能吃到!啊!龙眼、芒果我爱你们,过几天我们就真的要saygoodbye了!呜呜……苏络娆在心里无力地说。   一片阴影遮了下来,“看你这副吃相真是无法联想到,你在大殿上叱咤风云的模样。”萧瑾绪笑着走到我身边。   苏络娆眯起暗红色的猫瞳,抬头看着他:“我找你来,不是和你斗嘴的,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萧瑾绪收敛了笑容:“你说吧。”   墨薄、绮鸢知趣的退下来。   “北方战事频繁,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帮我多盯着点户部和兵部,保不齐有人从中作梗,断了阿绾的军饷和军粮。”我可是把我最放不下的事交给你了,别出什么岔子啊!苏络娆死死地盯着萧瑾绪。   “我一定会替你好好的守着姑姑的。”萧瑾绪郑重的点点头。   看着他走远了,苏络娆便又拿起盘中的龙眼,一边剥皮一边说:“偷听了这么长时间,出来吧。”   一道白影一闪而过,“为什么不是我?”萧月眠站在苏络娆面前。   苏络娆慢条斯理地吃着龙眼,擦了擦嘴角,“去南方的一路上不一定会出现什么事,你要保护我。”   萧月眠无力的看着眼前的人:“你哪里用我保护?说实话吧。”   动了动身子,苏络娆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像只慵懒的猫,“你刚刚回宫没什么人脉,怕是很难对付那只老狐狸,萧瑾绪则不同。而且,此次南下一定会让百姓对你拥护。”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萧月眠。   一路上虽说不是风景如画,却也是闲情逸致,悠哉的便到了目的地。   “啧啧!真是想不到王爷身边,贴身的丫鬟,都美艳如画、聪慧敏捷。”九江知府连连赞叹,看着立在萧月眠身后,故意低眉顺眼的苏络娆,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萧月眠也没挑明:“你是不知道本王有多宝贝这丫头!”   他说的没错,一路上生怕苏络娆有个闪失,她哪有那么弱不禁风阿!   “王爷,圣旨可是说此行的还有倾国公主,请问公主呢?”   苏络娆这时才扬起那张天怒人怨的笑脸:“本宫很像婢女么?”扬扬衣袖,款款落座,径自倒了杯茶,吹了吹,品上一口:“刘忠,你可知罪?”苏络娆说得漫不经心,不过,他额头上依然渗出冷汗。   刘忠颤颤巍巍的说:“奴才狗眼不识珠!无意冒犯公主!”奇怪,这公主怎么竟比王爷还凶?   苏络娆很无害的笑笑,可萧月眠还是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轻唤:“络娆。”   苏络娆转过头,对他灿然一笑。“刘大人,想将功抵过也不是没可能,这就要看你肯不肯了。”   刘忠擦了擦额前的汗,“公主请讲。”看来这刘忠也算识时务了。   “刘大人,只要你如实说出本宫和晋王在民间有什么传言,本宫便当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若是不清楚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怎么对症下药啊。   原来萧月眠还真是名誉坏翻了!不过自己也好不到哪。总的来说就是:一个是无用无为风流成性的差劲王爷,一个是无法无天恃宠而骄的刁蛮公主。真是开玩笑!要知道流言可是能害死人的!   苏络娆按了按被各种流言蜚语强烈冲击的太阳穴。恰巧看到萧月眠好看的眉,皱了起来:“络娆,你又喝凉茶!”   眼波一扫,手中的茶早已凉了。“月眠,我们此次真是来对了。”   萧月眠没理苏络娆的话,径自走了过来,:“明明患有胃疾,还不注意些。”挪开案上的凉茶,亲手煮起了茶。   “明明有下人,干嘛还要自己煮。”若是被别人看到,不知又要说些什么了。虽说苏络娆不在意别人说她什么,可总不能让旁人对萧月眠说三道四吧。   “他们不知道你的习惯。”   苏络娆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心中似汇集千言万语一般,又不知从何说起。这个人清楚自己的一切习惯喜恶,总把自己摆在首位上。“月眠,以后怕是要天天早起去灾区,快去歇息吧,别累挎了。”   萧月眠抬首看了看灯影下,无限娇媚妖娆的苏络娆,想伸出手,又被攥成了拳头放下,“那你也要早些睡。”   端起刚煮好的茶,吹了吹,品上一口:“好。”   萧月眠听到回应并没回屋,而是走到床榻前,细致的为苏络娆铺起了床被。这让苏络娆想起了在神离谷的日子里,他总是细心的为自己煮茶、铺床,每到夏季他总为变懒的自己,调制一些消暑的小冰点。“这里潮气重,当心着凉。”   苏洛然看着身材不知不觉比自己高出好些的萧月眠,心中觉得温暖。宽阔厚实的背给了苏络娆无限安定,长成了自己可以依靠的男人。苏络娆走过去,从后面轻轻环住他,脸贴上他的背,“月眠,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声音闷闷的传到他耳朵里。苏络娆明显的感觉到他身子一怔。 第十三章奈何白玉惹尘埃   灾情远比萧月眠和苏络娆当初设想的要严重。苏络娆看着萧月眠每天都不辞辛苦的奔波在前线,想见他一面都难,半个月下来,瘦了一圈,人自然是憔悴了不少,他不过也才十七岁!   前线的军营里,萧月眠看这帐中的所有人:“疏浚河道河口,加深加宽过水断面;清除沉船树木等泄水障碍物;加大水流比降,提高泄洪能力;顺河岸修建堤防护岸,不让洪水溢出;多汊河道和分汊水道修建丁坝顺坝,塞支强干,理顺水流建拦河坝或活动坝,人工调节流量,削减洪峰;植树造林,种植草皮,保护流域生态环境,以减小汛期来自地面迳流和地下水迳流量,以减小河流泥沙来源;治理河流上游河岸,防止垮山,滑坡和泥石流,以减小河流泥沙来源。另外最重要的是,洪水过后要注意饮食及卫生。”   苏络娆在后方建一个知识讲座,专门为后方的灾民所设立。   “首先我们要注意的是,饮食。许多食物是不能食用的:一是被洪水浸泡过的食物。二是已死亡的畜禽、水产品,被水淹过的已腐烂的蔬菜、水果。三是严重发霉的大米、小麦、玉米、花生以及其他已腐烂变质的食物和不能辨认是否有毒的蘑菇。我知道洪水期间大家能吃到的东西有限,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大家辛苦种的庄稼被水淹了,收成全没了,可亲人都还在!咱们一定能挺过这个难关!”看着眼睛里渐渐重燃希望的一张张面孔,苏络娆也充满了斗志,好有心中久违的炽热。“其次是洪水期间,一些原本安逸生活的动物也因洪水打扰而四处活动,所以身处野外时,很容易出现被蜂、蛇、蜈蚣、蚂蝗等动物咬伤、螫伤的情况,轻者可发生局部骚痒、疼痛,皮肤过敏,重者全身不适,甚至危及生命……”   “公主不好了,王爷被毒蛇咬了!”一个士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一瞬间,苏络娆觉得胸口闷得发疼,镇定下心神,马上问:“说详细些!”   那士兵喘了几口大气:“王爷救了一个被洪水卷走的人,上岸时被一只色彩鲜艳的蛇咬了,随后就昏厥了。”   “那王爷现在在哪?”   “在刘大人府上。”   苏络娆推开门,看到满室的人均面色凝重,萧月眠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原来细腻的下巴也长出了胡茬,显然是几天没睡了。左手虎口出多了两个细小的黑洞,那是毒蛇所留的伤口。   刘忠走了过来:“公主,卑臣万死,没保护好王爷,还请节哀。”   苏络娆讶意的看着他冠玉似的脸:“月眠,一定是你太累了。”   回身,苏络娆冷冷的看着瑟缩的众人:“这是哪个庸医下的荒唐结论!本宫偏要和阎王抢人!”拿出随身携带的秘制解毒药,让萧月眠服了下去。随后沿着他的七大穴位手指携着银针上下翻飞,只见,毒血从他的伤口留了出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上的银针,“没三钱七叶一枝花、三钱八角莲、四前万年青、一钱苦参、一钱蒲公英配成一剂,共七剂,煮好后,马上端过来。” 第十四章阳光饱蘸绿书妆   苏络娆坐在床边对着他娇媚一笑:“你好好歇会儿吧!”放下药碗。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进。”苏络娆放下手里的空药碗。   一个面容刚毅的小男孩进了屋,不带一丝表情的走到萧月眠床前,跪了下来,声音低沉的叫了声“恩人。”   苏络娆看着这面前的人,心思不由一动:“王爷为了救你,受伤了,你为何只称他为恩人?”轻轻倚在床上,说不出的妩媚。   “络娆。”萧月眠急急起身,“我救他不是为了那声恩人。”轻轻扣住了苏络娆的肩膀。   苏络娆回头看了一眼萧月眠,微微一笑,食指抵在他的嘴唇上,示意他先不要出声。   “王爷的救命之恩,荆天无以回报。”   荆天,好名字!“无以回报?好一个无以回报,那本宫问你,从此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王爷么?”微微的挑了挑眉,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那男孩紧收下颚,刚毅线条尽显:“我荆天从此命就是王爷的!”没有一丝犹豫。   很好,这就是苏络娆要的结果,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属下,看着眼前忠诚刚毅的脸,心情不由得也好了很多。   萧月眠的心一时间百味杂陈,不是因为有了自己的手下,而是,络娆为了他……唉!今生有她,别无他求!   “因为垃圾和粪便聚集了大量有害物质及细菌、病毒、虫害,洪水泛滥之际若处理不当,不但污染环境、孳生蚊虫,还会通过污染水源从而严重威胁人们的身体健康。此外,禽畜饲养圈也是造成环境污染的一个重大原因,同样需要特别注意。饮水水源周围的垃圾需要重点清除,最好能迁移到其他地带;洪水中的垃圾、动物尸体及水面的漂浮物要尽快清理,以免污染水源;日常垃圾固定堆放点,最好有专人管理,并且及时清理;临时灾民居住点的垃圾同样要设立固定堆放点并及时清理;垃圾应及时收集、清运。有传染性的垃圾,则要用棉布袋收集,进行焚烧或消毒处理。”因为萧月眠伤尚未全愈,所以苏络娆也来了前线。   刘忠面有难色的看着萧月眠,“王爷,前线哪有功夫处理这些问题啊。”   “保护环境与抢险同样重要!污染环境极容易引发更大的灾难!当引发瘟疫肆虐时,如果依然处理不当病毒将会全国性蔓延,请问,刘大人担得起这责任么?”萧月眠眼角眉梢都染了凌厉,温润如玉的瞳眸闪着震慑的光,那是王者不容置疑的威仪。   此时,苏络娆才知道,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收起一切,温柔的对待她。   “是,王爷!卑职这就让人着手去办!”   苏络娆看着疲惫的萧月眠,突然想起:阿绾是为了景初,才去带兵打仗,那我来这里是为了谁?是他吗? 第十五章揉破黄金万点轻   终于要回京了!在大殿上看舒敬祥气歪了鼻子,苏络娆光是想想就让人归心似箭!盈润的娇笑顺着窗子就飞了出去,“看你娇媚万千的样子,也不怕招来登徒子!”萧月眠宠溺的笑笑。   “我是公主,谁敢吃老娘的豆腐!”苏络娆心情没来由的舒畅,便又笑了起来。   历经大半年,灾情才稳定住,虽然九江的百姓都舍不得这俩位走,可萧月眠和苏络娆还是依然要回到那个镶金的豪华牢笼中,萧瑾绪在信上提到,萧绾大获全胜,并已经班师回朝了。   苏络娆半卧在马车里假寐。   大半天舟车劳顿,在中途休息时让苏络娆在心底常舒了一口气,掀帘不紧不慢的走下马车,向远处的河流走去,萧月眠不紧不慢的跟在苏络娆的身后。   苏络娆的目光触及到河畔的一点黑色,应该是人,下意识的走了过去,刚刚蹲下去,便感觉左肩一沉,一把森白的长剑就在喉间,不远处的萧月眠神色慌张。苏络娆看着军队的方向,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走出很远了,远水怕是救不了进火了,看着面前的人,眼波一转,看着他受伤左胸云淡风轻的说:“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拿得起这把剑,不容易。”   那人一怔,望着那抹明媚的笑,说不出话来。   苏络娆推开肩上的剑,萧月眠一下便移到她身边,将她收在怀里。苏络娆拍了拍身后人的手以示安心,重新俯下身,检查起那人的伤,不理会他的神色,径自拿出瓶瓶罐罐,为他疗伤。苏络娆拿着粘药的纱布,贴近他的伤口,看着他隐忍的表情,不禁想再用力些,不过又止住了这个念头,反倒轻柔了起来。   “好了。”他的伤口很严重,如若再晚些处理,只怕救回性命后的他也是废人一个。“你叫什么?”   声音里没有一丝迟疑:“阎。”   阎,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还有那没人摸得透的古怪脾气。   “在这里!”一群黑衣人将三个人围住。阎看到后就要起身,却被苏络娆一把按下,恶作剧般的冲着萧月眠做了个鬼脸,萧月眠心领神会的一笑,便从苏络娆的手里接过他的殒玉。   不出半刻,那群人便倒了下来,那人出声:“怎么可能,真么快就……”   苏络娆打断他的话:“我在剑上涂了毒,就算没被剑刺到,也哼哼!”心思一转,苏络娆冲阎柔媚一笑,势意他附耳过来,在他耳边低语,鬓角的发被吹起又落下,“阎,从此你是我的!”阎低下头,额前的发遮住了脸,看不清脸色。   “好。”那人抬起头,我看到的是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心头一震。   拾起地上那缕被他无意割断的黑发:“以后你就叫缕吧。”苏络娆顺手将长发递给萧月眠,笑着说:“你最爱东西被他弄断了。”   安顿好缕,苏络娆便回到马车里,合眼小憩。马车慢慢的前进着。   “络娆,别丢下我一个人离宫。”萧月眠语气里有了祈求的味道。   苏络娆转过头看着那世间最浸满墨色的瞳眸,良久无言。“好。”那么多年的情份,她终是放不下。眼前闪过一些以为不记得的画面,那个人真的已经淡出了我的世界,心却渐渐有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络娆,好聪明!学得好快!”   “络娆,不可以穿我的衣服。”   “络娆,不能你能躺在我的床上。”   “络娆,别再喝凉茶了。”   “络娆,我要一直陪在你身边!”   “络娆,待我以诚,我誓不辜负!”   “络娆,别丢下我一个人离宫。”   “络娆……”   “络娆……”   “络娆……”   原来,真正贯穿我生命的人是萧月眠,以及那个人的每一声饱含温柔情意的“络娆”。   黄昏前,到了离燕华最近的凤栖镇。萧月眠决定在此歇息一夜。   萧月眠下了马车,进了客栈,安排了一行人马。上了楼,走到屋前,却看到苏络娆说:“荆天,你今天不用照顾王爷了。”不等他说什么,她就拽着自己的衣袖进了屋里。   萧月眠看着一脸倦容的苏络娆说:“络娆,累了吧,我给你捏捏吧。”   苏络娆坐过去,“好久没被你抱着睡了。”萧月眠的体质偏寒,曾经每到夏季,苏络娆只有被他拥着才能入眠。   萧月眠双手一顿,“络娆,你应经长大了。”   苏络娆看着萧月眠微红的脸,不由得笑笑:“就因为长大了,才要被你拥着。”   萧月眠看这那妖媚的脸,一时不知道不知是不是天人。   下楼吃晚饭,恰巧有个说书的:“话说这太和永安长公主势如破竹,连夺三城,肃清边境,缔下不败的神话。这长公主有一女——倾国公主。这小公主长得媚艳绝世。”苏络娆挑眉一笑。“九江这百年不遇的洪灾就是倾国公主和七皇子也就是晋王,共同治理的。这倾国公主和晋王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苏络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古人怎么也这么八卦?“欲知详情,且听下回分解!”真是扫兴!随即扬眉一笑。 第十六章碧天如水夜云轻   已是深秋,夜深微凉,苏络娆眯起眼,小腹袭来一阵熟悉的胀痛,微微皱起眉,向萧月眠温热的身体移去,紧紧抱住他,沉沉睡去……   苏络娆醒来睁开眼,小腹胀痛难忍,转眼之间,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萧月眠发现了苏络娆的异状,“络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起身准备下床,在掀开时,被那红刺伤双眼。萧月眠怔怔的看着那滩血迹,流转灵秀的凤眼蓦地暗了下去没了灵魂,空动的眼神没有焦距,机械的转向苏络娆:“络娆,你可别抛下我阿。”温润的声线里染了泣音。萧月眠极轻极小心的把苏络娆抱在怀里。   萧月眠那月白色的中衣被染上了红,像极了她第一次见到他时。   该死!无论是前世今生都被这万恶的生理痛折磨得要死要活!如今反倒让我忘了!苏络娆在心里暗暗咒骂。“傻月眠,我没有要离开你,我是女人了!”   萧月眠低头看着缩在怀里的纤细娇躯,猛然一愣,随后竟笑得有些痴傻,低下了头,两片温软馨香的唇颤抖着贴了上来。   苏络娆脑海里“轰”的一声竟忘了小腹的胀痛。她清楚地感受到他那份失而复得的喜悦,以及他对她的疼惜。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络娆被一群人精心的呵护着,无论她怎么抗议都无效。   进了皇宫,萧月眠极小心的将抱苏络娆抱下了马车,每个人神色各异。   不过这两人倒也都不以为然,在苏络娆心里天塌了也有萧月眠扛着。   萧月眠略带邪魅的一笑:“儿臣拜见父皇。”字字温润如玉。   苏络娆挂着招牌笑容看着萧缙,走了过去:“舅舅半年未见,还是没变老。”这是苏络娆的真心话。   萧缙也没计较苏络娆未尽君臣之礼,反而笑得如沐春风:“舅舅怎么会不老,倒是络娆,愈发出落得天姿国色妩媚动人了。”话语间,眼神若有若无的瞟了一眼萧月眠。   萧月眠全当是没看见。   “舅舅,你要补给我一场四郎的喜酒哦。”那笑风情万种,萧月眠恨不得把苏络娆藏了起来。   “哈哈,你这消息倒是挺灵通。”萧缙眸子一缩,眉微挑。   苏络娆看着慈仁宫熟悉的一草一木,竟有些晃乎,记忆里的太后是自己慈祥的阿婆,总是用近乎宠溺的目光看着自己,其实苏络娆也知道平素里外婆行事厉如风,抉择果断狠绝。“络娆回来了。”那语气波澜不惊,点点欣喜在神情,红影一闪。硝烟让萧绾有了别样的风情。锋锐犀利,那是在鲜衣怒马带来的。萧绾的赫赫战功,那是森森白骨堆出来的。“络娆长高了,怎么比我走时还纤细了呢?”萧绾的清水妙目泛起点点疼惜,只是苏络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都哽咽在喉中。“快进殿吧!你阿婆她很想你。”苏络娆随着萧绾进了皇太后的寝宫。   皇太后半卧在贵妃椅上凝神静气,仿佛睡着了一般,素色的宫装裙摆拽地。也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她睁开了眼,倦倦的看着苏络娆:“当年初进宫时,你还是个娃娃,转眼都快成及笄的大姑娘了。该为你寻一良人了。”   听了这话,苏络娆心中一叹:时间好快啊,还有半年就及笄了。“阿婆!”娇嗔道:“外婆莫非是觉得络娆碍眼了吧?”苏络娆撒娇地扑进太后的怀里,“络娆可不要嫁去见不到阿婆的地方!”   太后轻轻地抚摸着苏络娆的头发:“你啊,就是嘴甜!”   苏络娆仰起小脸,媚眼流转:“那当然!我可是外婆的小甜心、开心果!”   太后留下了萧绾,苏络娆自己一个人,回了红颜宫。风抚起散落的长发,苏络娆慢悠悠的踱到书房,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放下书,   揉了揉酸胀的肩膀,忽闻一个轻盈的声音:“公主。”苏络娆抬眼望过去,书房东侧渐渐显现出一个暗灰色的身影--是缕。   “还是叫我些别的吧。”公主,并不好听呢。 第十七章更深露重风空落   “与君缠绵又何妨” 第十八章若梦红尘欲故知   皇子封王后,会从皇宫中搬出,有独立的府邸。苏络娆坐在长生殿里看着萧缙发下来的圣旨,不禁有些想笑,明明只想替萧月眠要个免死的“九龙腾云血玉璧”,这倒好,他还晋为“祈王”,不仅如此,还送了自己一个“镇国长平公主”的封号,“镇国长平”多么尊贵的封号,大承尽知这新晋的镇国长平公主正得宠!   太后设家宴在福寿宫,好久不见这觥筹交错了,家宴少了争妍斗艳的嫔妃,倒有些乏味。太后右下首,多少人挤破头都想得到的位子,不过早已是苏络娆的囊中物。   菜陆续的都端了上来,坐在下方的则是是诸位王爷及王妃。太子爷萧楚寒仅携一个侧妃出席,这侧妃也是曾一舞名满京城的玉隐,没想到萧楚寒原来是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主,怪不得他迟迟不立太子妃也不肯纳妾,原是心有伊人。霍王萧天霁的王妃正是太后弟弟柳荆的孙女柳雪絮,虽说这二人青梅竹马,可谁敢说这不是政治联姻。秦王萧厥然立兵部尚书陆海川之女陆曼为妃,这秦王妃身后的力量也不能让人小觑。齐王萧麟宸的王妃竟是西凉唯一的安晴公主,这个和亲公主本应嫁给萧缙,安晴公主非要自己择婿,这才下嫁给萧麟宸,娶了安晴公主等于得到西凉的全力支持。舒妃怕是正为这步棋而暗喜吧。其他王爷都尚未婚嫁。   这几位王妃各个都称得上是人间绝色。玉隐给我的印相很特别,松松的绾了个鬓,斜插了一个白雪玉簪。眼睛纯洁干净,澄澈的没有一丝杂质,像极了一个人。一身纯白纱衣,在这深宫里,依然是天使般洁白通透。霍王妃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是个玲珑剔透的人。流云鬓高耸,烟波温婉流转,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真是嫩绿宫装衬佳人。一身雍容贵气,尽显大家风范。秦王妃陆曼可是个娇滴滴的美人,举手投足间都展现出小女人的娇羞。青丝绾双环,美目娇嗔,绛点红唇,寐含春水脸如凝脂,鹅黄色的云烟衫绣着秀雅的兰花,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安晴公主可是个火辣辣的美人,秀发微卷,眉目轮廓清晰,身上系着异域风情的铜铃,衣着热情洋溢。   “父皇,听闻太子侧妃舞技精湛,可否让臣媳领略一下中原的风土人情。”安晴公主神情略带兴奋。   “好啊!朕也想看看,今日,都是自家人,也热闹热闹,小隐就展示一下吧!”   “是,父皇,儿臣就现丑了。”一个略显成熟却宛若天籁之音的声音响起,余音袅袅。缓步走到大殿中,也就是十六七的光景,那身姿气度却是分外成熟稳重。   柔美的旋律从琴师手中溢出,苏络娆心里咯噔一下,仿若平地起惊雷一般。苏络娆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仔细聆听后,却是激动的无以加复。看着大殿上的雪衣飞扬,苏络娆挥袖离席,大殿上红绸飘舞白纱翩然。两个人和着音乐一同唱了起来。   “引歌长啸浮云剑试天下白衣染霜华   当年醉花荫下红颜刹那菱花泪朱砂   犹记歌里繁华梦里烟花凭谁错牵挂   黄鹤楼空萧条羁旅天涯青丝成白发   流年偷换凭此情相记   驿边桥头低眉耳语   碧落黄泉红尘落尽难寻   回首百年去   镜湖翠微低云垂佳人帐前暗描眉谁在问君胡不归   此情不过烟花碎爱别离酒浇千杯浅斟朱颜睡   轻寒暮雪何相随此去经年人独悲只道此生应不悔   姗姗雁字去又回荼蘼花开无由醉只是欠了谁一滴朱砂泪   引歌长啸浮云剑试天下白衣染霜华   当年醉花荫下红颜刹那菱花泪朱砂   犹记歌里繁华梦里烟花凭谁错牵挂   黄鹤楼空萧条羁旅天涯青丝成白发   流年偷换凭此情相记   驿边桥头低眉耳语   碧落黄泉红尘落尽难寻   回首百年去   镜湖翠微低云垂佳人帐前暗描眉谁在问君胡不归   此情不过烟花碎爱别离酒浇千杯浅斟朱颜睡   轻寒暮雪何相随此去经年人独悲只道此生应不悔   姗姗雁字去又回荼蘼花开无由醉只是欠了谁一滴朱砂泪   镜湖翠微低云垂佳人帐前暗描眉谁在问君胡不归   此情不过烟花碎爱别离酒浇千杯浅斟朱颜睡   轻寒暮雪何相随此去经年人独悲只道此生应不悔   姗姗雁字去又回荼蘼花开无由醉只是欠了谁一滴朱砂泪”   音乐渐渐消散,一红一白的两个身影之间的默契像是合作多年的搭档。“皇儿,哀家看络娆和隐丫头很投缘,年龄也相仿,就让她多来宫中陪陪络娆。”太后笑吟吟的看着两个小丫头。   “也好,小隐就在皇宫中多住几日吧。”   【引用《朱砂泪》】 第十九章却道是恍然如梦   红颜宫长生殿,苏络娆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月白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你知道么?听到你的歌,我是怎样的感觉么?”玉隐声音空灵,整个人都淡雅的很。   “震惊,狂喜?”当然这也是苏络娆上的心里。   玉隐莞尔一笑;“你让我想起失散很久的闺蜜。”   笑容就那么僵在苏络娆的脸上,闺蜜、闺蜜,心中最深的地方泛着的疼,苏络娆的闺蜜,司空隐。司空隐、玉隐。“小隐。”苏络娆转过头,却看见玉隐那纤密的睫毛上挂上了晶亮的泪,心中司空隐的脸每清晰一寸,心头上的伤就更深一寸。   “小娆,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玉隐又像从前一样,怯怯的拽住苏络娆薄蝉翼的霞影纱玫红色的宽大的袖边。   那夜,和宇文筝在一起的人是司空隐,这是苏络娆无法释怀的事实。苏络娆回眸看着玉隐:“你知道么,南蛮的大皇子是——宇文筝。怎么没去做他的皇妃?”苏络娆笑得近乎残忍。   那双柔弱无骨的手慢慢地放开,用世间最澄澈的瞳眸看着苏络娆:“那夜,我们什么也没做,仅仅只是想演戏给安雅看,他只是不愿让你知道有人缠着他。”   苏络娆愕然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滴晶莹的泪落滑落在那清丽的脸庞上,落在地面,可是苏络娆去感到小隐的泪仿佛落在自己的心上。原来,积郁在心中十几年的怨恨,只是因为这个可笑的原因,原来是最自私狭隘的一个是她,眼前一片恍惚……   一对年轻的夫妇把一个红眸黑发的小女孩送到了一座孤儿院,小女孩不记得他们的模样,只记得,他们不喜欢她,不要她了。   一个穿着洁白色布裙小女孩,走了过来,怯怯的扯住仿若于世间格格不入的小女孩的衣袖,“你好,我叫司空隐。”   ……   无数火龙呼啸而来,孤儿院起火了,她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原来真是这样呢,已是长成少女的小女孩站在火海里,轻轻叹息,好像这只是花谢了……   “为什么救我?”少女看着为了救自己只余下一双清水妙目,容颜尽毁的司空隐。   司空隐笑的温暖澄澈:“你傻了,我们是闺蜜!”   是啊,是傻了,她是她闺蜜,连自己命都可以不要的闺蜜,她竟那样猜她。苏络娆的心狠狠的痛着。   “小娆,别难过,要是我,怕是也会误会的。”泪痕尚尤在,笑靥自然开,笑得明艳。   这明艳让苏络娆无力承受,从小到大她总是不断的安慰自己,“小隐。”   “筝,他很爱你。”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苏络娆本以为这会是最想听到的话,现在听见了,也不过如此,心中没有荡起一丝涟漪,脑中反倒是出现另一双绝世美眸。眼色似琉璃,惊艳,却让人不容侵犯亵渎。眼神如瑾玉,柔和,却散发出难言的决绝。他的眼是这样矛盾却奇妙的组合。   等一下,不对、不对,有些东西不对,为什么,他们三个会同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你是怎么到这的?”苏络娆紧盯着眼前的小隐,如此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是古刹。”   仅仅三个字,让苏弥裳如遭雷击,果然是古刹。只是她没猜到,这古刹会是她永生生难逃的纠缠…… 第二十章西风催衬梧桐落   月光纯洁得像让人流泪,苏络娆微微侧过头,看着身旁熟睡的小隐,幽幽的叹了口气,来到这个世界上,她也没得到都少快乐,她是妾生的女儿,她六岁那年,大夫人把他母亲连同她一起赶走,她母亲身染重病,没到一年就去世了,后来,四处颠沛流离,再一次,宴会上为了生存,为当时还是四皇子的萧楚寒献舞,再后来,便君惜红颜,红颜为君生。只是,她从来都善良的不得了,搅入这宫廷之争中,真的没关系么,心隐隐为她担心……   “阿婆,就让阿绾收小隐做义女吧。”苏络娆在太后怀里撒着娇,慈仁宫的宫女早就习惯了,可玉隐还是第一回见到,睁大了那双水晶做的眼眸。   太后无奈的看着苏络娆:“好、好、好,哀家就依了你。”随即看了隐一眼,转过头对李尚宫说:“传令下去,太和永安长公主之义女玉隐,端庄贤德,才艺压群芳,特赐封号‘舞阳’。”顿了顿,又说:“并晋为燕王的正妃!”   “谢太后。”   看着玉隐接旨,苏络娆真不知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一年一届的秋猎又开始了,苏络娆一身红色劲装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马上。   不成想这个看似身娇肉贵的王妃都是骑马好手,就连玉隐那么柔弱的一个人骑起马来都毫不费劲。   苏络娆慢悠悠的向密林深处骑去。渐渐苏络娆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随即翻身下马,拍拍了马,示意它向溪边走去,提气飞身上了树。   苏络娆望见从远处走来俩个人,发现是萧月眠和萧瑾绪,不对,那种危险气息不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正在苏络娆思量之时,一群黑衣人在林中现身了。   萧月眠看着眼前一群的黑衣人,心想:从气息上来看他们都是高手,又采取了人海式的压倒性战术,看来此战凶险无比。   萧月眠抽出腰间的‘殒玉’,萧瑾绪也急忙抽出腰间罕有的宝剑,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秋叶。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两人武功的确不弱,一个似清风流云,一个似蛟龙怒啸。天地间最动人心魄的便是高手间的对决。   银色的剑光终于冲天而起,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如蛇吐芯一般,萧月眠直刺对方的眉心。两道影子飞快的在场中不断闪烁移动着,清脆的剑鸣以及兵器相交的声响震动着林间的树叶,随着动作,落叶在地上形成了个漩。   苏络娆暗中观察时,发现黑衣人是极其顶尖的死士。也跃下枝头,加入了这场混战。   萧瑾绪看见了苏络娆:“你怎么在这?”   萧月眠在这刀光剑影中,依然身姿如仙:“为什么下来?”   原来,他知道她在树上。   “下来帮你们。”   萧瑾绪心中暗暗着急。   苏络娆最拿手便是逃,以她的轻功若是想摆脱这场麻烦,可谓是轻松极了,不过她又放心不下萧月眠。只能陷入苦战。   当年在谷中时,萧月眠曾一度开她玩笑。说:我们的轻功练来可飞檐走壁,你的则是移形换影,别说,还没准真能唬住些人呢。为这事,苏络娆可是郁闷了好些天。   苏络娆的手倒是也没闲着,淬过毒的桃花镖,让出手准确狠绝的苏络娆如虎添翼。不过,暗器并不适合这种人海战。   就在这时,苏络娆心莫名的痛了一下,回头,发现萧月眠离她好远,左胸上还插了一把短匕首,殷红的血躺了下来,红的刺伤了苏络娆的双眼。一个飞身到萧月眠身边。   “小心!”萧月眠担心的看着苏络娆,眉宇间流淌着淡淡的忧伤。   此时苏络娆和萧月眠已经被迫退到断崖边,久战消耗了萧月眠大量的力气,此时已是极限了。   如此神色,让苏络娆的心开始犯着疼痛,此情此景让她觉得莫名的熟悉。   就在恍惚间,一个黑衣人直奔苏络娆而来,巨大的圆月弯刀抬起,眼看就要落下,苏络娆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   “不要!”是萧月眠的声音,耳边风在呼啸着,苏络娆被他护在身后。还来不及说什么,挡在苏络娆前面的萧月眠就结结实实的承受了身后人的一刀,又添一掌,刹那间两人的身子便像离弦的箭,飞了出去,心里叹了口气,一切都该结束了吧…… 第二十一章置之死地而后生   好冷,还有知觉的苏络娆发现自己并也能去阎王殿报到。心里去小小抱怨道:为什么一定要掉进湖里才可以保命?忽然想起最眼前的一幕,挤满寻找萧月眠的踪影。   苏络娆看见萧月眠跌落湖的另一边,急忙游到他身旁,抱过他的身子,好凉!比湖水更凉!吃力的把他抱出湖中。苏络娆看着萧月眠,面色苍白,一定是失血过多。拔出他胸口上的匕首,如今,他可算是旧伤疤上添新伤。当年,就是这里挨了一剑,现又多了一把匕首。   苏络娆发现这匕首上好像有字,是“舒”,难道是舒敬祥?不对,他干嘛用刻有他姓氏匕首,以老狐狸的心思,断不会留下这明显的线索。那会是谁?有能力一下调集这么多高手的一定家世显赫又身居高位,想必是宫里那几位娘娘吧。想要借此除掉舒家,若是成了,日后争皇位的便少了一个,若没成,那舒敬祥丞相也怕是坐不住了,真可谓借刀杀人,一石二鸟,真是好计谋!   苏络娆吃力的扶着萧月眠向前走着,一抬头,是一座废弃的茅屋,扶着萧月眠走了进去,联络缕的信号弹也因为浸了水,不能用了,没办法只能自行疗伤了。   苏络娆找来了两件干爽的男装。准备为萧月眠换上。萧月眠的上衣被苏络娆小心翼翼的解开,白玉似的胸膛多了个伤口,苏络娆心里隐隐的疼。   处理好萧月眠的好伤口后,最让苏络娆头痛的是没有火!怎么办?难不成老天要让她钻木起火?对了,厨房应该会有烧饭的火折子吧,别说让苏络娆给找着了。点好了火盆,苏络娆坐下开始疗伤。   月似银盘,收了手势,苏络娆暗想内力也恢复七成了,也没受什么大伤,明天就能恢复了吧。突然感觉到异样,转过头,发现萧月眠用世间最动人心魄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像要望穿一般。“诶,你醒了。”   “嗯。”萧月眠捂着胸口坐了起来。看着自己身上陌生的衣物,带着调侃的语气道:“络娆你为我换了衣物,我身上都被你看光了去,你可要负责哦。”   苏络娆在月华之下笑得娇灼妖媚:“本大爷,可是不喜欢负责任。”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0 2. c o m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萧月眠一脸幽怨,十足的弃妇姿态:“官人,奴家以后可就跟你了。”   “哼。”苏络娆扶着头,刚刚想要站起来也险些摔了个趔趄。手在自己额头上一搭,啊!惨了!无声的在心底惨叫。一定是秋水太凉,引得发烧了,可重要的是到哪里找药。却看见萧月眠站起来,向外走着。苏络娆急忙喊道:“你要去哪?”   萧月眠听到后,回过头来抿嘴一笑:“奴家去给官人找药去。”银色的光华下的笑月眠好似天上的神仙,美得不成样子。   苏络娆回过神来后,发现他早就不见了踪迹,“荒山野岭的到哪去找药啊。”低下头小声的嘀咕着。 第二十二章落花时节又逢君   就在苏络娆昏昏沉沉、似睡非睡间听到了一些响动,急忙睁开眼:“你回来了。”呃,不是他。   “公子,你醒了?”龙涎香的味道若有若无,萦萦绕绕。   苏络娆抬头看着来人,一怔——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微显饱满的嘴唇,像海棠花瓣的颜色。轻笑时若鸿羽飘落,静默时则冷峻如冰。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这是一整怎样的美啊。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这样的外貌和神情只有宇文筝,她曾最牵挂的人。   苏络娆从他眼中看不出一样,便认定他不知自己是谁,暗暗松了口气。想起萧月眠还没回来,苏络娆实在是放心不下,决定要去寻他回来。勉勉强强的站了起来,摇晃着纤细的身子向外走去。   “公子,如此大雨你要去哪里?”宇文筝的左手拽住苏络娆的手腕,暗暗惊叹,这份柔弱无骨的纤细。   下雨了!那便更是要去找他了!苏络娆看了一眼被宇文筝拽住的手腕,“公子,请放手,小生要去找人。”   宇文筝看着眼前决绝的容颜,心不由得一疼,这份坚决好像心里的那个人,就连那双含有暗红色的猫瞳都一样。张开了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讷讷的看着空空的左手,残留的温度,让他要想抱着她。   “我回来了。”萧月眠的衣衫划破了好几处,俊颜憔悴却闪着兴奋,雨水顺着发梢嘀嗒的落在胸口微微渗出的血迹上,晕开了大片大片的红。   苏络娆心疼得要命,竟不知说什么好。   萧月眠笑得一如既往的温润:“你等一下,我去给你煎药。”   那笑容里浸染着苏络娆想哭的温暖:“不要走。”苏络娆跑过去从后面拥住他,脸贴在萧月眠宽阔厚实的背上,“眠,以后不要让我一个人。”眼窝蓄满了泪。那一刻,苏络娆知道她找到了可以真正眷恋的人,尽管以后的路荆棘无比,可她亦不曾后悔。   眼睛蓦然睁大,随即又释然,墨色瞳孔里柔和怜惜的爱意,似要将人溺毙了一般:“好,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听到苏络娆的这番话,萧月眠的心不由的一暖。恰巧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容,“你?”   “这位公子你不要误会,我家主人只是恰巧路过此地。”宇文筝身后的灰衣男子走出来,缓缓的解释道。   眼睛的萧月眠还是察觉到,那男子眼中流露出的暧昧,不过,他不介意。   宇文筝扫了上下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两人,两人虽都狼狈至极,看不清容颜,可身上的气质都称得上是人中龙凤,尤其是和自己身高不相上下的温润公子武功也一定不弱,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无依间眼角扫到宇文筝的苏络娆,突然有一种想逃跑的冲动,她太了解他了,那眼神就是盯上猎物的眼神,他是个很好的猎人。“我们赶路吧。”苏络娆转过身,并没有直视宇文筝的眼睛:“诸位,为人卖命身不由己,任务在身,就此别过了,告辞。”说完拽着萧月眠就要离开。   宇文筝狭促的看着苏络娆:“看这雨势,没几个时辰是不会停了,二位若是冒雨,恐怕这身体……”   苏络娆停住了脚步,回眸看着面色苍白的萧月眠,咬咬牙,皮笑肉不笑地说:“有劳公子费心了。” 第二十三章红袖添香黯销魂   苏络娆旁若无人的将厨房废弃的厨具,搬到这点着火的屋子里,一言不发的开始烧水、熬药。看着萧月眠淋湿了的衣服,万分无奈的将虽是染血,但却已干的衣服拿了过来。走到半倚着的萧月眠身边,二话不说就开始脱他的衣服,看的身后那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这始作俑者的两人一个习以为常、一个惬意万分。因为要处理伤口,苏络娆不自觉地跨坐在萧月眠的大腿上。让这二人暧昧万分。萧月眠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苏络娆的颈间,惹来一阵轻颤。萧月眠顺势搂住苏络娆的楚腰。   一旁的宇文筝两人是尴尬万分,如此旁若无人的境界,是无人能及,灰衣男子无奈干咳了一声,心里感叹道:真是世风日下啊。   萧月眠抬起眼帘看着声源,突然想起屋里还有外人在,十分扫兴的皱起眉。   宇文筝发现什么温润啊,都是骗人的。坐在那里的根本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专心处理伤口的苏络娆可是没注意到这暗波汹涌的一幕。   人的外貌、嗓音、性格都可以改变隐藏,可无意间的举止和习惯是不易隐藏的。宇文筝看着苏络娆熟悉的包扎方法,眼睛微眯:“呵呵,今日相遇也算有缘,敢问两位公子的尊姓大名?”   苏络娆半眯起暗红色的猫瞳,慵懒如猫,慢悠悠的为萧月眠穿起外袍,并未回答。   萧月眠淡淡的看着宇文筝,漫不经心的开了口:“不过是江湖上的无名小卒罢了,不足挂齿。”   这一句话四两拔千金,让宇文筝吃了瘪,不好再问。可心里去泛起了疑心。   夜色正浓,四个人席地而坐,折腾了许久,苏络娆累得眼皮沉重,睡意渐浓。   萧月眠看出了苏络娆的倦意,伸手揽过她,将她拥在怀里:“累了就睡吧,不必硬撑着。”   苏络娆似小猫一样在萧月眠怀中撒娇的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咕哝了一声,边睡着了。   宇文筝看着眼前的人,幸福得刺眼。   苏络娆醒来时已是天色大量,却见萧月眠温润地看着她:“他们天未亮便走了。”声线轻柔,有着磁性。   “嗯,这样正好。”苏络娆语调说得轻松无比。   “络娆。”   苏络娆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抚了抚散乱的长发:“他已不在我心里了。”   “你原谅他了?”声音里裹挟着淡淡的忧伤,一道隐隐的泛着苦涩。   过了良久,苏络娆才幽幽的开了口:“错的人是我,我误会他了。”   看着萧月眠轻戚的眉,苏络娆扶了上去,缓缓的摩挲着:“月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   嘴角勾起了然的弧度,薄唇吐出:“好。”仅一个字,却一切明晰。 第二十四章面如桃花晨带露   “与君缠绵又何妨” 第二十五章夏花艳阳五色满   当萧月眠被苏络娆带到一座楼前,看着上面的牌匾,额角蹦出了不打也不小的井字。“醉烟楼”益州城里最大的风月场。   “为什么来这里?”萧月眠的声音明显低了几度。   苏络娆回眸看着黑了俊脸的萧月眠,心生戏弄之意:“找小倌。”   不待萧月眠回过神来,苏络娆已是俩脚都踏进了醉烟楼。   苏络娆看着刚刚还黑着脸的萧月眠,现在正左拥右抱。看着身边调笑声四起,并且有人对萧月眠上下其手,这一幕可是让苏络娆心生不悦。   自从萧月眠知道这醉烟楼是缕开设的,顿时眉开眼笑。但是让苏络娆黑了脸。   苏络娆放下筷子,酸酸地说了句:“表哥,我吃饱了!”   萧月眠转过头,邪魅一笑:“表弟,这儿这么多道‘菜’,这么快就吃完了?”眼底的戏谑一闪而过。   苏络娆也不甘示弱露出最经典的妖孽笑容,暗红色的桃花猫瞳含着浓浓的妖气:“今天,你们伺候好哥哥,小生可有赏哦!”看着满屋的女子都似饿狼般的扑了过去,对着萧月眠扯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潇洒的走下了楼,在大厅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细细的品起了花雕,苏络娆突然感到带着一丝探究的炽热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环视了二楼一圈,并没有可疑之人,就在这时,萧月眠狼狈的走了下来,衣衫不整,抓起桌上的杯子就喝了起来,“你差点就害我**!”带着些娇嗔。   顿时,苏络娆身上的鸡皮疙瘩来了个紧急集合。这男人,不知道自己是个祸水么?摇了摇头,“你不是早就**了么?”嘴角勾出一个怪异的笑,只不过在萧月眠的眼里显得有点阴森森。   萧月眠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那不是情况需要么。”   苏络娆看着他的模样,心中不免苦涩惆怅:“借口。”   萧月眠看着我,夜一样漆黑的眼眸蓄满了宠溺,低低沉沉的笑声错落开来,好听极了。“传言,你长得很像镇国将军。他是怎样的人?”声音里多少有那么些小心翼翼。   “太妖娆也太温柔了。呵呵,他一点都让人联想不到是个将军。没有一丝血气方刚的感觉,还常常撒娇,哈哈。”苏络娆想到那个曾在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那个对她悉心照料的人,不由得心一酸:“可他却走得太早。”   萧月眠看着眼前变暗的猫瞳,心里无限怜惜,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两位,别来无恙。”抬眸看着眼前说话的人,一袭墨色锦袍,领口用金色丝线绣着极其精致的祥云,彰显着不凡的身份,黑色的长发没有任何约束随风飞扬,如此不羁,棱角分明的五官,冷逸的气质,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眉宇间的霸气仿佛与生自来,此人正是宇文筝。   萧月眠扯出邪肆的笑,对上不羁的眸。苏络娆在一旁清楚的感觉到他们之间明显的敌意。宇文筝也不介意,径自坐在了苏络娆的旁边,恰巧是萧月眠的对面。寒气不断地从这一黑一白的人身上散出。   苏络娆则没心没肺的品着花雕,喃喃自语:“每个女子出生时都会埋上一坛酒,出嫁后就叫女儿红,若是没出阁就夭折了,那便是花雕。”顿了顿,“花雕、花凋。呵呵。”   听闻那似是自嘲的话,萧月眠与宇文筝结束了较量,都看着苏络娆。   宇文筝微眯瞳眸,深深地看着身侧的苏络娆,第一次见他时是那么决绝,这次见他又是这么的妖孽。为什么这个小男人总能如此的吸引我的眼睛。   “若是被舅舅知道表哥又留恋欢场,你可是又要受罚了。”苏络娆坏坏的看着萧月眠的俊颜成功的变了色,微微的扬起了浅粉色的樱唇,慵懒斜倚在椅子上,单手托腮,纤细的手指在酒杯的边缘轻轻地滑动。   萧月眠看着是散发着妖气的苏络娆,走了过来,拽住了她的手:“家父管得严,在此别过了。”带着苏络娆便离开了。   宇文筝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心底冷笑一声:上次是为人卖命,这次又是家教过严,呵呵!有趣!示意身后的人附耳过来,“兀,调查一下他俩的背景。”   “是,属下遵命!”兀又退到了一旁。 第二十六章上穷碧落下黄泉   面对突如其来的阳光,苏络娆有那么些不适。   萧月眠看着身边的人,阳光里的苏络娆,神色清冷,一身月白长袍,像是会随时消散一般。萧月眠神色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猛的抱住苏络娆,精致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络娆,你虽然在我身边,可你总是像要随时消散一样。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苏络娆微勾唇角:“啊,怎么舍得。”   “上穷碧落下黄泉。”   “惟愿与君长相守。”   苏络娆鼻尖萦绕着萧月眠特有的檀香味道,淡淡的却让她没由来的心安,手臂慢慢的环上他的腰。   此时的街道上的所有人,都对在街上拥抱的俩个人投来古怪的目光,在他们眼里,这两们应给是有断袖之嫌的吧,可那又何妨,任由心深深沦陷。   醉烟楼靠在窗前的春娘叹了口气:“唉!我们的新主子竟然有这种爱好!”无奈的下了楼。   两个人回到了客栈,推开了房间的门,就看到有个人端坐在桌边,缕微微有些迟疑的站了起来,“见过少主!”   苏络娆看着他无敌可爱的娃娃脸,缓步坐在了桌边:“事情都查清了?”   “是!”缕看了一眼旁若无人喝茶的萧月眠,便递给苏络娆一张密信。   康和二十一年,封柳贵妃为后,立大皇子萧缙为皇储,小公主萧绾封为太和永安长公主!圣旨刚颁发不久,体弱多病的先皇就太蓖了,而柳太后为了不让萧家的江山落在虎视眈眈刘家和舒家手里,撑起了大承的江山,萧缙从小性格多疑阴狠,却唯独对其皇妹萧绾温柔似水、百般宠溺。真正的小公主在刚出生几天就夭折了,现在的萧绾是柳太后嫁入皇宫前,心上人云海的孩子。云家被舒家和刘家联手所害,云府一百多条条人命均丧生,唯一活下来的就是云家的小小姐,被柳太后秘密收养。   苏络娆把信递给了萧月眠,他快速的扫了几眼,随手烧成了灰。   “少主,后来刘家和舒家闹翻后,舒珏就是利用这段隐晦的宫廷秘事,设计陷害的兰妃。”   听了这句话,萧月眠神色一冷,捏紧了拳头,关节处泛白,苏络娆覆上了他紧握的手,将手心的温度传递给他。   萧月眠看着那只纤细白玉似的小手,心渐渐恢复的平静。   “还有另一件事,的确如少主所想。”   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声,上楼的声音越来越近,缕身影一闪,消失不见了。房门被推了开来,一群官兵鱼贯而入,“属下恭迎祈王和镇国长平公主回宫。”   苏络娆并没有换回女装便跟着荆天下了楼。苏络娆一想起刚刚看到身着男装的自己,荆天终年不变表情的脸上流露出深深地错愕,就忍不住想笑,眉眼一扫竟看到宇文筝也在看热闹的人群中,顿时感到腿没了力气,硬是坳着自己优雅的走向公主的轿子。后背挺得笔直,每走一步都能感到身后愈加炽热的目光。 第二十七章怒发冲冠为红颜   终于,挨过了在马车上颠簸的日子,一行人回到了皇宫。秋猎的那次意外被萧缙压了下来。   听到苏络娆回了宫,每个嫔妃都来到了长生殿里寒暄着,苏络娆拿出最官方的笑容应承着。   “听说,公主回来了。”陈非嫣一身金色长袍,走了进来,肩披淡黄色薄纱,内衬红色薄衣。头戴一枚金杈,数十根金色细丝延金杈垂下。纤手上带着玉镯。略施粉黛,显得十分庄重。   苏络娆在心里暗暗嘲笑道:是确认我和月眠是否好好的活着,就这么重要么?甩开杂念,迎了上去,“络娆回来了,都没来得及去给皇后请安,可不要怪罪络娆哦!”甜甜的笑着。   “看你说的就什么话?本宫怎么会怪你?”   所有的嫔妃终于都走了,苏络娆准备去御花园透透气,那些嫔妃一身的胭脂味,熏得她头晕目眩。   苏络娆一身大红长裙,缓缓的走进御花园,静静地站在花海里。   “你这个贱人,竟敢撞本公主!”   好好的心情都被这一句话给弄没了。苏络娆转身,望向声音的源头,本想看看是哪个倒霉丫鬟惹怒了康平公主,不想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遂飞身向前。   此时又传来另一个声音:“公主别生气,让下人替你教训她不就是了。”徐美人眼睛一扫,她身边的丫鬟扬起了手。   “啪!”可众人却见那扬手的丫鬟被打了,嘴角渗出点点血迹。   “没人告诉你丫鬟不能打主子么?”苏络娆依然在笑,那笑蛊惑人心,那丫鬟一眼便知是个练家子,如果,她的巴掌落在小隐的脸上,苏络娆不敢再想下去,只是怒极了。   “小碧,连她一起打。”徐美人挑衅的看着苏络娆,很显然。她并不知道她是谁。   玉隐拽拽苏络娆的衣袖,小声的说:“络娆,我道歉就好了,我不要连累你。”   苏络娆轻轻的拍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媚笑着站在原地,微微把身后的人护住。   那丫鬟依言走上前来了起来,眼睛里多了一丝狠毒。   苏络娆倒是不疾不徐的说了句:“萧缳,你是不知玉隐是谁,还是不知本宫是谁?”凉凉的语气里震喝着众人。   徐美人先是一愣,没想到红衣的人会自称本宫。回眸看着萧缳。   萧缳也还算是镇定:“苏络娆,本宫何时轮到要你教训了。”   苏络娆真不知萧缳是怎么想的,连皇上都要让苏家三分,“萧缳,你今是不打算放人了?”苏络娆眼角扫到一抹黑色的身影:“也罢。”嘴角的笑扬起看好戏的弧度。   萧缳看着苏络娆突然转变的心里打起的鼓。   “隐儿!”猛然听见这焦急的声音,玉隐感到心房被温暖填的满满的。   “徐美人,今天本王替你教训一下丫鬟!”萧楚寒怒极反笑,只是那瞳眸似寒潭深不见底,周身寒气逼人,双手握成拳,泛白的关节能显示出他现在极其愤怒。只见小碧被他紧紧扣住了咽喉,没人看清他何时出手。   萧月眠扶着太后,来到了御花园,两人都看到了这样一副惊心动魄的画面,“四郎,你先放下那丫鬟。”继而怒视众人,“怎么回事。”   萧缳勉强收起脸上的惊慌:“皇奶奶,孙儿被那个丫头撞到了,徐美人本只是想教训她一下,不想她是燕王妃。”   而此时的徐美人看着怀抱玉隐黑着脸的萧楚寒,阴冷的表情险些让她晕过去。   “缳儿,你先去给你皇嫂道歉吧。”太后的表情稍稍有些缓和。   萧缳闻言,先是睁大了眼睛,愣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皇奶奶!缳儿知错了!”   太后的脸色也有所缓和:“缳儿,你先回溢菲殿吧,禁足一月。徐美人,禁足三月。” 第二十八章苏家有女已长成   慈仁殿   太后牵着苏络娆的手:“看得出你很维护燕王妃,告诉阿婆,她是怎么买通你这个鬼丫头的?”   苏络娆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因担心自己遇刺而大病一场的老人:“阿婆,如果我告诉你,我的命是小隐救的,你信么?”   太后的双眼微微睁大:“能告诉阿婆是怎么一回事么?”   苏络娆挤出一丝苦笑,她是一缕幽魂,来自千年后,小隐也是。这种话,怕是没几个人会信吧。“阿婆,我还能骗你么?只是这件事我不想再提了,好不好?”苏络娆扑到太后的怀里,撒着娇。“阿婆你身上的麝香真好闻。”好温暖呐!   太后慈爱的抚摸着苏络娆的头:“你这丫头!”目光绵长悠远。过了好一会:“络娆,你快要及笄了吧?”   “恩,在立夏后。”四月份,会是全新的战局。   “络娆,你有喜欢的人了么,如果有,就说出来,阿婆给你做主。”太后后笑得贼兮兮的。   “阿婆,你不是知道了么!还问我?”苏络娆并没掩饰什么。   所有人都隐约猜得出,苏络娆和萧月眠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她帮他治水,又替他要了赏。   “络娆!快让朕看看!有没有怎样?”萧缙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坐了进来。   苏络娆转过脸看着萧缙,焦急的脸色不是装出来的,他真的会心疼她?苏络娆茫然了。他不是应该恨着她才对,她可是苏景初的女儿啊。“皇舅舅,我没事。”苏络娆扬起了最灿烂的微笑。   苏络娆远远的瞧见了萧绾,一身淡白色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萧绾眉眼温柔的看着苏络娆,“没事就好!”说完还幽怨的看了一眼萧缙。   萧缙尴尬的干咳着,心里也埋怨起了萧缳,惹谁不好偏偏惹了苏络娆。“络娆啊,舅舅替她给你配个不是,为了补偿你,给你一场最风光的及笄礼好不好?”   “皇舅舅这是说的哪里话,缳儿只是欲惩处我义姐,不是还没真的打到么。再说了,又不是打我。”苏络娆嘴角勾出媚惑的弧度:“不过,皇舅舅既然会把络娆的及笄礼办得风光,也不是件坏事。”   此时的萧缙有一种看到狐狸修炼成精的感觉,这苏络娆倍儿精着呢!   是夜,南蛮皇宫。   “兀,我让你调查的事呢。”宇文筝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兀起身上前,附在宇文筝耳边低语。宇文筝瞳孔一缩,刚毅的脸露出一抹罕见的温柔:络娆,这次不会让你再离开了……   现在整个皇宫都在忙苏络娆的及笄礼,不过她现在倒是有点后悔,越风光的典礼,相对的就要被折腾越长的时间!   天还还没亮,苏络娆就被墨薄和绮鸢折腾起来了,经过一番“摧残”,终于迎来了让的及笄礼。   苏络娆微微有些惊讶,文武百官竟然都来了。萧绾微笑着坐在长凳上,温柔的看着她。奢华程度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行礼会场的正中摆放一张香案,香炉里飘出的熏香让会场充满了一种神秘和庄重的气氛。跪在香案前的垫子上接受行礼。繁琐的步骤,先将手在铜盆中洗干净,长发被梳成发髻插入发簪,随后,起身加上一件衣服,并在向太后和萧绾行过叩拜大礼后,喝完递上的礼酒,同样的步骤一共重复了三遍。   苏络娆跪在萧绾面前,详装静心聆听。萧绾说完后,半晌才停见苏络娆有所回应:“儿虽不敏,敢不祗承!”。对着萧绾行拜礼后苏络娆的及笄礼才终于结束了。   就在这时,文武百官及来参加这镇国长平公主的及笄礼的人,都瞧见这公主笑得眉开眼笑,好似有多大喜事一样。 第二十九章纵是只为千金笑   “啪”!一个从房内扔出来的青瓷花瓶就这么碎了。啧啧!“公主你不能进!”老鸨哭丧着脸看着苏络娆,好像她要杀了她似的。   “哭什么?我能吃喽你啊!”苏络娆忍住笑看着老鸨,别说,她表情还真丰富!   这回老鸨哭得更厉害了:“哎呦!姑奶奶您是不能吃喽我!可里面那位爷能!”   苏络娆暗暗在心里笑,可脸上还是露出一副盛怒的表情,对着房里面喊:“萧月眠!你给姑奶奶我出来!”只听房内乒乒乓乓一阵声响,都是摔东西的声音。苏络娆微微侧目,老鸨惨白着脸,怕是在心疼她房内的那些宝贝。苏络娆继续加刚:“你这个负心的王八蛋!快给老娘滚出来!再不出来我就把这芙春楼拆了!”   一听这话老鸨就傻眼了,心里想到一定是坏事做多了,连菩萨都不保佑了!可是又不敢吱声,这公主明显是在气头上,怒极了还不把自己的那把老骨头拆楼!   门被打开了,萧月眠衣裳不整慵懒的倚在门框,怀里搂着一个极艳的女子。苏络娆心里的开始怒气升腾,一个箭步冲到萧月眠身前,推开他怀里的女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指着他的鼻子吼道:“萧月眠!给老娘解释清楚!”   没等萧月眠回答,被苏络娆推开的女子开了口:“真是没想到公主是这么的粗俗,还是金枝玉叶呢!”   听了这话,苏络娆怒极反笑,露出人世间最蛊惑人心的妖媚笑容,松开了萧月眠的衣领,来到艳女身侧,在她耳边似是情人舨低喃:“本宫当然是金枝玉叶,可你却只是烟花女子!”嘴角噙着柔媚的笑。   艳女向后缩缩了,看着眼前妖媚无双的女子,只是从心底里感到一股砭骨的寒意,这个女人很恐怖。   萧月眠心里锐痛着,他的络娆为了他,连女子最重要的名节都不要了。可是戏还是要照演:“镇国长平公主,你这是做什么?”   “你竟然叫我的封号!好!好极了!”泪不争气的滑落,苏络娆也忘记这只是场戏,闭目不去看萧月眠:“你知不知道,倾国倾城倾人色又有何用,我最想倾的人只有你一个人!”   萧月眠看着仿佛天地间,只有那一抹水红色的身影,长臂一伸把水红的人影禁锢怀里,从此,再也放不开:“络娆,这话你为何不早些说?”喃喃的低语着,却足以让芙春楼里的每个人都听见。   徒然,苏络娆脚下一空,萧月眠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就要往出走。   “爷!您今天不是要赎我回王府么?”艳女“好心”的提醒着!   萧月眠看着怀里的隐忍着怒气佳人,邪魅一笑,“络娆,你怎么才能消消气?”   苏络娆眼睛没睁一下:“荆天,不要再让本宫看到芙春楼!”   萧月眠边向外走边吩咐道:“就按公主说的办!”   “属下遵命!”   艳女听闻一怔:“爷,你说的不是真的!”   萧月眠抱着佳人快步离开了芙春楼,隔绝了恼人的喊叫声。 第三十章美人心似海底针   祈王府书房   苏络娆惊讶地看着书房里的不速之客,回头看着笑得温文尔雅的萧月眠。   “真是想不到整个京城烟花之地的常客,也有如此谪仙模样!”萧楚寒呷了一口桌上的茶,调侃道。   “为什么要帮我们?”苏络娆盯着萧楚寒的眼睛,想抓到一些蛛丝马迹。   这回轮到萧楚寒脸上露出一丝错愕:“月眠,你没告诉小娆?”随后看着苏络娆:“呵呵,我真正的母妃难产死了,我不过是她想做皇后,不得已抚养的孩子罢了。在月眠去碧云山之前,我和他才是真正的好兄弟。”   苏络娆能想象到没有母妃保护的日子回很辛苦。走到椅子边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了桌上的青梅,惊叫了一声。“小隐,也来了吧?”笑眯眯的看着萧楚寒。   “小娆。”门被推开了,玉隐提着各式糕点走了进来。   小隐做的糕点很快就被苏络娆吃了个干静,满足的倚着萧月眠精壮的胸膛,像只安逸的猫,“楚寒,我说你真是娶了个好娘子,小隐的手艺好的简直没话说。”   萧楚寒好笑的看着依偎在萧月眠怀里的人,打趣道:“你不是也不错么?精明的不得了,仅用一招就让祈王妃成了你的囊中之物,还正大光明的铲平芙春楼——霍王萧天霁的情报站。”   苏络娆勉强挤出一丝苦笑:“你娶得是娘子,月眠却是要娶军师。”   低低沉沉的笑声从苏络娆身后的胸膛溢出:“你只要不是男人,我都娶!”   “呵呵,小娆我可以把你放心的托付给他了!”玉隐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苏络娆,她希望她幸福。   苏络娆敷衍的笑笑:“萧麟宸的野心很早就露出来了,萧天霁也不会放弃皇位,且他皇子我们也不可以掉以轻心!还有就是……”顿了顿,“大家爱这段时间,饮食上一要要小心。”   “你和月眠在这个时候成亲?是不是……”玉隐看着苏络娆,眼睛里露出疑惑。   苏络娆妖媚一笑,勾住萧月眠的脖颈:“最难消受美人恩。小隐,你还记得纣王和妲己吧?”   玉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小娆是想用祈王难敌美色从此不理政事来迷惑别人!”   萧楚寒揽住玉隐的纤腰:“娘子真聪明!”   就在这时怀抱着苏络娆的萧月眠邪气的坏笑:“我们以后可要夜夜笙歌,你身子还这么单薄可不行哦。”   苏络娆回过头,看着眼里都是宠溺的萧月眠,妖娆一笑:“不要小看我!”随即神色一凛:“还有一个人大家也要小心,尤其是月眠。”   “谁啊?”萧楚寒和玉隐一起问。   “宇文筝。”萧月眠漫不经心的吐出这三个字,不过,依然渗出丝丝杀气。   “他知道你的事了?”萧楚寒剑眉微挑。   苏络娆妖孽一笑,看来他也知道她们来自千年后的事了,“我能骗他一次两次,但绝对骗不了三次。”他太精明,凭他对她的了解,他一定知道她是谁了。   玉隐正色道:“小筝,断然不会放弃你。”   “那又怎样?”苏络娆不在意的回答。   “你能快乐幸福,而不是为了赌气才决定嫁人。”玉隐走到苏络娆面前,无比认真的说。   苏络娆感到身后的人轻微一震,随即迎上玉隐澄澈的眼镜:“小隐,赌气是不理智的决定,我想我还算冷静的人吧?而且,月眠身上有我迷恋的温暖。”   那一双澄清的眼望进妖孽猫瞳深处,玉隐的心徒然一抖,扯出一丝惨淡的笑:“是啊,小娆为了爱什么都可以不要。”   苏络娆知道小隐看出了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思,察觉到萧月眠和萧楚寒的异样,明媚的笑道:“命我还是会要的,从你把我从火海救出来的那刻,我的命就是你的,所以我怎么会不要这条命。”   玉隐叹了口气,坐了下来:“那小娆,如果有一天有人用你们的命威胁彼此,那你怎么办。”   “呵呵。”苏络娆那笑媚惑众生,“杀了他,我不会让彼此成为威胁彼此的筹码。”   “那为什么不是结果了自己?”萧楚寒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不是说了我么我的命是小隐的,而且,我舍不得月眠一个人在人世间伤心。”苏络娆闭上了眼,钻到身后人的怀里,寻求温暖。   萧楚寒露出一抹坏笑:“你怎么知道,月眠他会伤心,说不定他会另觅新欢。”   “楚寒!”萧月眠急急出声。   就在这时萧月眠的胸膛里传出苏络娆慵懒的声音:“如果是负心汉不是更该杀么?” 第三十一章君子美人连环计   “你们真是气死我了!”萧缙面色铁青的来回在书房走来走去。而萧月眠和苏络娆则像俩个没事人一样,悠哉悠哉。   “你俩倒是说话啊!”萧缙回头吼道。“大闹芙春楼不说,你还给我来来了个夜不归宫,留恋祈王府!”   “皇舅舅,你别走了,坐下来这是小隐泡的茶,很好喝的!”苏络娆若无其事的挂着妖孽笑容。   “你!”萧缙哑口无言的看着苏络娆。   “皇舅舅,我要做祈王妃。”苏络娆的语气虽然平静,不过说出的话让人不免有些震惊。   屋里的众皇子惊讶地看着苏络娆我,“小娆。”萧瑾绪哀怨的看着苏络娆,就连萧缙也蹙着眉看着她,只有萧月眠神色温柔的温柔看着她。   半晌,“七郎,你们可是心意已决?”萧缙神色犀利的盯着萧月眠。   萧月眠收起脸上的邪魅,温柔的看着苏络娆,眼里尽是痴迷:“她是我一辈子要守护的人!”字字掷地有声,不容人质疑。   “那你为何又要留恋欢场?”萧瑾绪有些火药味的问。   萧月眠低下了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看不清神色:“那时我不清楚络娆的心意,才夜夜买醉的。”再抬起头时,眼眶微红,像极了受伤的小白兔。   苏络娆看着眼前那只披着兔皮的大灰狼:“现在知道了?”   “恩!”萧月眠随即露出一记明媚的笑容,那笑倾国倾城,没有一丝妖媚,纯粹到用言语表达不出。   苏络娆怔怔的看着恢复神仙模样萧月眠说不出话,脑海里只有“祸水”两个大字。   “既然如此,镇国长平公主与祈王五月初八,奉旨成婚!”萧缙满目无奈。   “谢皇上!”苏络娆和萧月眠一起回答。   真是家欢几家愁。次日,整个大承人人尽知集皇室万千宠爱与一身的镇国长平公主与风流成性却邪魅无双的祈王成婚。   舒敬祥烦躁的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猛的停了下来:“我怎么就没想到让你娶苏络娆!”   正在喝茶的萧麟宸差点呛到自己,放下了茶盏:“想到了又能怎样?”   “这样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进镇国将军府了!”舒敬祥坐了下来,苏络娆不愧是苏家的人,精的像个狐狸。   “她不会嫁于我的。”萧麟宸笃定的说,“而且,你别忘了她是住在皇宫里。”脑海中闪过了一个粉雕玉琢的红衣女娃,嘴角微微勾勒出和煦如春风般的浅笑,在阴暗的书房显得突兀。   舒敬祥气急败坏的喊道:“那也不能让萧月眠白白占了便宜!”显然舒敬祥没注意到萧瑾宸唐突的浅笑。   “怎么?你要破坏他们成亲?”萧麟宸的眼神夹杂着一丝凌厉,他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鬼精灵似的皇妹,他永远都记得他是第一个给他温暖的人,甚至,他完全可以纵容着自己陪她去胡闹。   舒敬祥没有气地说:“我没那么多闲工夫!”丝毫没听出萧瑾宸语气里的那一丝质疑。   另一面,宇文筝在寝宫里火气也很大很,一地的杯盘狼藉…… 第三十二章感月吟风少年事   “哟,你怎么来了?”萧楚寒瞧着眼前的白衣男子,月光照在他绝世的俊颜上,越发得清丽。他不是应该在准备成亲的事么?怎么会怎么闲?   萧月眠笑笑,一副谪仙下凡的模样:“来找嫂子聊聊。”   “你找我啊。”玉隐恰巧听到萧月眠来找自己,便径自走到凉亭里坐了下来。   萧楚寒也顺着坐了下来。   萧月眠轻轻的开了口:“我来是想问一下络娆她曾经的事。”   玉隐斟酒的手一顿,“怎么不直接问她?”   “她若是肯说,我自然也不会来。”   玉隐拿起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满杯酒,啜了一口,缓缓道:“我和小筝第一次见到小娆是在孤儿院,她眉宇间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凉薄,眼里都是漠然还有一丝怨恨。孤儿院里的孩子,都是无父无母的人,只有她是被亲身父母无情抛弃的人,其实,他的家世很显赫,小娆也是富家小姐,只是他们都说小娆是个绝煞孤星,会带来灾难。一年后,孤儿院神秘失火,整个孤儿院的人只有我们三个活了下来,只是,我看到小娆静静地站在火海里轻轻地叹息,我冲进火海里强硬的把她从火海拽了出来,只是我的脸毁了。从此,我们三个人便一起生活,小筝一直喜欢小娆,而当年的小娆太内敛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可能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在一起。”   “什么事?”萧月眠看到玉隐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开口问道。   玉隐直视着萧月眠:“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可能会让你后悔娶小娆。”   萧月眠面色阴沉:“他就算是个男的我都娶!”   听他这么一说,玉隐倒是笑出了声:“你倒是比我们那里的人还开放!”顿了顿,开口讲诉那段梦魇:“当年的黑帮,哦,就是你们这里的邪魔歪教的性质。他们一个小头目看上小娆,找机会设计萧筝,好逼迫络娆就范。他们没料到,小娆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小筝身上留下一条有一条的伤口,小筝整个人都被血覆盖了,当时我也在场,害得我从此晕血。小娆只是看着连眼泪都没掉一滴。在后来,他们强暴了小娆,他们得逞后,放松了警惕,全都被小娆一个人杀了,她很有做杀手的天分,没留下一丝线索,利落干净,没人怀疑到我们三个人身上,后来,小筝为了保护小娆入了另一伙黑帮。再后来你也就知道了。”玉隐叹了一口气:“事后想想,小娆在被抓来的那天,心里应该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尽量保护我和小筝,让我们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如果小娆为了救小筝而牺牲自己,会让那帮禽兽更加为所欲为。小娆就是太冷静了,冷静到吓人。只是她太受苦了,她那天真是吓死我了,浑身上下都是伤,除了那张脸,身上的皮肤没一寸是好的。那些被鞭打的伤口,都向外翻着,所有的伤口都在流脓!小娆被他们关在屋子里折磨了四天四夜!”说到最后,玉饮隐渐渐啜泣出了声:“我为她上药的时候,她哼都不哼一声,一滴泪给都没掉!”   萧月眠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白玉杯,碎片生生的割尽了手里,青筋暴起,周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气就连萧楚寒养的藏獒都瑟瑟发抖。   “把手松开。”清冷却溢满柔情的的声音响了起来。   三个人齐齐的看着眼前绝世风华的红衣女子,蛊媚众生的容颜流露出鲜少能见漂淡冷冽。   苏络娆没理会他人,坐在了萧月眠身旁,覆上他温凉的手,摊开他的手掌,细碎的玉片刺进肉里:“你还真会给我找麻烦。”微微一笑,醉了眼前的人。唇覆上了他的掌,细细吮吸着伤口,努力吸出玉的碎片。   萧月眠终于回过神来,想要抽出手。   苏络娆头也没抬:“不想伤了我就不要乱动。”   萧月眠不敢再乱动,只是嘴可没闲着:“络娆,你怎么可以!”   苏络娆抬起头,好笑的看着萧月眠:“我怎么不可以?你不是也给我吸过伤口么?”   温润的玉颜泛起可爱的潮红,眼睛却温柔认真:“络娆,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苏络娆为他上药的手停了下来:“那些陈年旧事还提来做什么。”眼里划过一丝深沉情愫。   “我只要你!”这个小女人为什么不知道她有多吸引他,萧月眠在心里想着。   苏络娆笑得好似满园桃花,“我信你。” 第三十三章犹带彤霞晓露痕   一大群丫鬟涌进了长生殿。   “公主,公主,您别睡了!”绮鸢看到还赖在床上的人,焦急的叫道!   “别吵!”苏络娆很是不爽,才三更天!搞什么飞机?   “公主,今天是您成亲的大日子!”墨薄无奈的说,她心里暗暗嘀咕:这公主赖床的功夫天下第一,而且起床气更是魔王级的!   “你鬼吼鬼叫什么!本宫要睡觉!”苏络娆蒙上被继续睡。   屋内,所有人都哑口无言的看着房间内莫名其妙的多出来的一个人。   身上的被大力的被来了起来,苏络娆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老娘要睡觉,不想死的全都滚出去!成个屁亲!”最近很是不爽,及笄礼就被扰了清梦,如今,更是夸张的才三更天就被吵醒!   “你确定?”好听的男声飘进苏络娆的耳朵。   睁开迷蒙的眼,苏络娆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和一屋子石化的人:“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不确定的问。   果不其然,一屋子的人都用强烈的挫败感的表情看着苏络娆,而她抬起头看着萧月眠:“你去求求皇舅舅不要让仪式太隆重,我会吃不消的。”   萧月眠看着此时绝媚的娇颜显得可怜楚楚,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雾气迷蒙,如此哀求的看着自己,粉嫩如桃花瓣似的唇微微撅起,因为是刚刚起床,而没来得及梳理的青丝如瀑布般,散落在肩上、床上、地上。看得萧月眠只觉得小腹涌起燥热,俯下身,吻上了那如花的唇。   吻来得太突然,也太温柔,让苏络娆沉溺其中,妖媚的回应着他。勾住他的脖颈,熟练的加深了那个吻,让那温柔的吻变得妖异。   感受到妖媚回应的萧月眠,手不知不觉覆上了只用肚兜遮盖的丰盈,一声娇吟从柔嫩的唇中溢出,她太迷人了太蛊惑人心了!不舍的离开了她的唇:“要仪式简单是不可能的。”萧月眠努力的压抑着**。   苏络娆的脸瞬间的垮了下来,有气无力的说:“更衣。”等了半晌,不见人来,疑惑地抬头,见每个人都脸红的可以,仿佛脸马上会溢出血来,猛然想到:这里是古代,不开放,对那种香艳的画面当然是……在心里叹了口气,赤着脚站到地上,大声的喊道:“沐浴更衣!”   听到了河东狮吼的人们终于活化了,开始忙碌起来了。   “我要走了。”萧月眠扳过那柔软香嫩的身子,温柔的看着佳人。   “恩。”苏络娆轻轻的在他额头印上一吻。   那些丫鬟的脸又开始迅速的窜红了,苏络娆也开始被他们来回“折磨”。   铜镜前的人,媚绝九天、妖惑盖世,额前的刘海被梳了上去,“绮鸢,不许给我戴凤冠。”   “可是公主……”绮鸢为难的看着苏络娆。   “好了,姐姐就不要为难公主了,你要是强行给公主戴凤冠,礼仪上,公主不突然把凤冠摘下来才怪呢!”墨薄打趣道。   看着绮鸢放下了凤冠,苏络娆感激的看着墨薄,却见她手拿一大把凤簪,“算了,还是戴凤冠吧。”任命的由他们为自己穿上了大红喜服,戴上了珠帘。   苏络娆缓缓的向门口走去,看到太后和萧绾站在门口。   “阿婆!阿绾!”苏络娆扑到他们的怀里。   “好孩子,好孩子!”太后拍着苏络娆的背。   抬头看着两个泪眼朦胧的人,苏络娆伸手拂去那泪珠:“又不是见不到我了,不要哭嘛。”撒娇的闹着。   “哪有嫁出去的公主老往皇宫里跑的?”萧绾红着眼眶,抚摸着苏络娆的脸。   “我不就是么!”苏络娆拍拍胸脯。看着两人终于破涕为笑了。   “太后、长公主、公主吉时到了!”身后的喜婆提醒。   “那快去吧。”太后和萧绾一起说。   苏络娆身后的萧绾搀扶着太后,成了她心中最温馨的画面。 第三十五章造化可能偏有意   马车里的苏络娆百无聊赖,看着小桌子上的穗一摇一晃。   “很无聊么?”萧月眠温柔的将苏络娆揽在怀里,好笑的看着她。   苏络娆无限安心的将头枕在他的肩上:“月眠,最近我总是梦魇连连。”手扶上身后人的脸:“却又记不起梦的是什么。。”   萧月眠双臂收紧:“你既然已来伽律寺还愿,那就让痴呓大师为你静静心吧。”   小厮恭敬的把苏络娆扶下马车。一个小和尚站在寺内:“家师已在禅房静候王妃多时了。”   轻轻颌首,苏络娆走到禅房前,推开门,走了进去,跪坐在蒲团上:“痴呓大师,久等了。”   “王妃,这次前来并非是听老衲讲经吧。”痴呓睁开眼,笑得很是有普度众生的味道。“王妃,今后一定要以天下苍生为重啊。”苏络娆抬起眼看着痴呓,示意他说下去。“王妃,你可知你这心痛的顽疾是怎么患上的?”   苏络娆眉微皱,她心痛的毛病连萧绾都不晓得,他又从何得知。   “王妃,且听老衲讲个故事。”痴呓转着念珠:“曾经的魔尊因缘际会天界七殿下相爱。天帝得知后震怒,遂下令把七殿下打入天牢。魔尊率领魔界战神,打上天宫准备要人,一时间生灵涂炭。可本应胜利的魔尊却又不知因何原因败了。天帝剜去魔尊之心,不想七殿下突然出现,甘愿陪她永堕轮回,便将自己的心给了她。”   魔,若是没了心怕是就飞灰湮灭了吧。苏络娆的心微微颤抖:“你从何得知?”   “老衲在此等候讲这个故事,已经很久了。”痴呓并不说这故事是从何而知,微微一笑,手中的佛珠被转动:“王妃,魔尊名唤络娆。”   苏络娆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在叫嚣,声线颤抖:“天界七殿下可是月眠前世?”   “正是。出家人不打诳语,王妃从异世穿越而来便是寻他。只是王妃,你和王爷的劫才刚开始。”痴呓站了起来,对着苏络娆鞠了一躬:“阿弥陀佛,老衲已泄露太多天机。”转身,走出了禅房。   不知为什么,苏络娆相信痴呓说的是真的,因为,月眠温柔的脸在梦里曾缠绕了她好些年,直到她来到这个世界,那个梦才消失。   “公主,起风了,王爷说您穿得少,准备早些回府。”绮鸢站在禅房外,声音不到不小,正好让发呆的苏络娆回过神来。   绮鸢温驯的扶着苏络娆走上马车,看到那个让她爱得心都发痛的男人。有些腻人的坐进他怀里,双手双脚缠绕在他身上的,仔仔细细的嗅着他的檀香,这是他特有的味道。   “怎么了。”萧月眠温柔的抚摸着苏络娆的背,连同那没被梳起的长发。   苏络娆抬起头,看着这世上最美的眼眸:“你有多爱我?”   “爱到,可以把心给你。”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苏络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心可以给你,心可以给你,这是多决绝的誓言。缓缓将脸埋进他的怀里:“你还真是将‘祸水’发挥的淋漓尽致。”   萧月眠的眉眼尽是柔情蜜意。 第三十六章彷佛梦魂归帝所   “公主!公主!”墨薄惊叫着推开房门,却看到苏络娆和眠正在慵懒的躺在床帐内,如此旖旎景色让未经世事的小丫头羞红了脸。   “你跟了她那么多年,不知她有睡午觉的习惯么?”萧月眠微愠的盯着怔住的墨薄。   苏络娆转过身,面向墨薄,支起上半身:“怎么了,这么风风火火的。”平素墨薄也是个小丫头的个性,她从小就入宫,不过那份天真烂漫还是没变,不然当年苏络娆也不会选她做贴身丫鬟,把她和绮鸢当做亲姐妹来对待。   墨薄缓了缓神:“公主,伽律寺的痴呓大师圆寂了。”   苏络娆一愣,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只是挥退了墨薄。没人知道苏络娆为何会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寺去专门拜祭,因为那是带她来到这里的古刹的繁华时。   “别多想了。”萧月眠温柔的为苏络娆盖好被子,在额头上轻轻一吻。   微微的点点头,合眼睡去。   苏络娆的眼前有着模糊不清的景色,她极力的想要看清。渐渐好似雾散去一般,却发现满目绯色,桃花满天,树下的少年远远地看着肆意起舞的女子,满目经验痴恋。原来那是苏络娆从不曾知晓的初遇。   再转眼就看见这荒芜的天地间,血红色的罂粟无止境的蔓延,抬起头是灰色的天,不知这是哪,苏络娆只觉得曾经来过这里。   漫无目的的走着,前方传来一阵嘶吼杀戮之声,下一刻,苏络娆站在这战场之中。身披暗红色铠甲的魔界战神与银白色铠甲的神界天兵在她眼前厮杀。血染红了天地。惨烈的莫名。   战士们穿过苏络娆的身体,她无助的看向斑驳的城墙,竟发现,另一个自己正冷冷的看着这场无情的混战,眉轻锁,那双最熟悉的猫瞳里满是凉薄,以及深厚浓烈的哀伤。   顷刻间狂风四起,烟尘滚滚,再睁眼时看见,广阔的刑场上立着两根巨大的标杆,垂下来锈迹斑斑的锁链,干涸的血迹,提醒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场惊人的刑罚。   忽又远远地看见一红衣女子被人禁锢在锁链里,血不止境的从她的胸膛溢出,神色隐忍,却又像是在等待什么。墨色的发随风飘摇。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抹白色身影将她护在怀里,少年纤细的身躯颤抖着,眼里闪烁着坚定,那是灰飞烟灭后的轮回归来也要在一起的执念。风扬起二人相同色泽的发,纠结在一起,哀愁浓得化不开。苏络娆的心刺痛着,她知道那是她来不及看到的记忆。少年将自己心的一半,给了已是半透明的女子,忍着锥心刺骨的剧痛,轻轻吻上全无血色的唇瓣,从此遁入轮回。   苏络娆亲眼体验到如此沉重的无力,她只能任由着白衣少年消散在桃花树下,怎么也抓不住。   风吹走了二人的许下的誓言,那是无法磨灭的决绝。苏络娆的泪无声的滑落,她知道这是他们前世的终结,还有那来不及发出声音的“不悔”。   “络娆,怎么了。”萧月眠看着睡梦中的苏络娆,眉头轻锁,似是陷入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温柔的摇醒她。   苏络娆睁开眼帘,是萧月眠,眉眼温柔轻润,那双她最爱的墨瞳,溢满了水光潋滟的柔情,伸过手轻轻地拥住他,原来是他们曾爱得那么坚定决烈。 第三十七章觥筹交错霓裳舞   苏络娆看着斜下方的绛紫色身影,虽只露一双眸子,可她看着萧月眠的眼神让苏络娆极度不爽。苏络娆是个独占欲极强的女子,自然不会愿意别的女子如此看着自己的恋人。尤其此人还是南蛮的公主,宇文筝的妹妹朵兮公主。   “在大承的民间流传着一句话:有舞天上不曾有,皇宫苏女霓裳舞。如此佳话,已是传到我南蛮,皇上可否抬爱,让朵兮一睹妙舞。”朵兮有礼的对着萧缙说道。   “朵兮公主这你得问问这跳舞之人可愿。”萧缙笑得如沐春风,眼里的骄傲尽显。   苏络娆手执白玉酒杯:“也没有传说的那么好,本宫的舞只是消遣的玩意,若如朵兮公主真是想看的话,就献丑了。”   萧月眠也拿出玉箫,为苏络娆伴奏。可谓情深意重。   “夜出青狐妖   裹素腰纤媚笑   流目盼生姿娇   从容步回首一探万千瑶   月花好云竹茂   风缥缈自舞灵巧   芙蓉俏冰肌绡   入俗世看尽红尘谁能与我共逍遥   暗夜步出竹林桥苍茫惊现青狐妖   锦绣织缎裹素腰半掩半开纤媚笑   浮影摇枝流目盼簪花扶髻从容步   一足三娉生姿娇回首一探万千瑶   风华柳眉梢   玲珑眼贝齿咬   春帐宵重影摇   银发耀引身折腰一人瞧   月花好云竹茂   风缥缈自舞灵巧   芙蓉俏冰肌绡   入俗世看尽红尘谁能与我共逍遥   风光灼华过桃夭黛青淡扫柳眉梢   卷睫长掩玲珑眼并指菱唇贝齿咬   三丈软红春帐宵媚眼如丝重影摇   交结满铺银发耀引身折腰一人瞧   薄雾遮月繁花好郁笼青翠云竹茂   暗香流行风缥缈孤身兀自舞灵巧   酥指点唇芙蓉俏娥首垂项冰肌绡   悄入俗世看红尘谁能与我共逍遥”   苏络娆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舞转缭绕红袖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她将歌词中狐妖的每一个神韵都重现的栩栩如生。此时的苏络娆便是那狐妖,引得大殿上人竞折腰。一个纤媚笑,一个贝齿咬,都淋漓尽致,无不让欲罢不能。苏络娆的舞并不是单纯的舞蹈,那是揉进她骨血的灵魂。若她真是妖,一曲舞后,这男男女女便会任那苏络娆轻轻松松的吸食精魄。   名门闺秀听到苏络娆的歌声和舞姿后,都装作矜持典雅,可他们的眼眸中还是流露出艳羡嫉妒。当然,也有不少人看着萧月眠笑得暧昧,自是羡他的艳福不浅。   “祈王妃的舞真是天上不曾有哇,能一睹如此舞姿,已是朵兮的福分。”朵兮也是善弄长袖,可是不曾想竟有人凌驾她之上如此之多。   一抹绛紫色的身影闪进一间石室内,光线阴暗。   “哼!你说的事好办,只要我得到我要的的东西。”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   “你是聪明人,我想我们会合作得很愉快。”声音森冷:“是不是啊,舒丞相?”   “嗯哼,最好是这样!”   阴谋在弥漫…… 第三十八章满座重闻皆惊叹   “与君缠绵又何妨” 第三十九章一帘风雨满城灰   这四月天真是讨厌,上午还是明媚旖旎,下午就阴云弥漫,接二连三在福寿殿摆宴,真是无聊。临近福寿殿便听到,靡靡的丝竹之声。   苏络娆一袭大红锦缎蝴蝶纱袖宫装,宽大裙幅逶迤身后,就那么娉婷袅袅,优雅多姿的被直似神明降世的萧月眠搂着走进大殿。萧月眠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众人目光齐齐刺来,苏络娆知道是因为昨天此方的事,朵兮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好!很好!暗红色的猫瞳染上了一层寡情。   太后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连同萧绾也没来赴宴。   萧月眠坐下后才抬起头,看着萧缙:“儿臣来迟。”   萧缙没有再说话,这让气氛莫名的有些诡异。终于,过了好久,萧缙才缓缓的开了口:“朵兮公主,你既然是前来和亲,是否已有人选。”   “祈王。”清脆,绝不犹豫的声音。   “好,朕赐婚!”   萧月眠拿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优雅的抿了一口酒,不疾不徐的放下酒杯:“朵兮公主,本王已有妻子。”   “朵兮甘愿做你的侧妃。”   “你听好,本王说的是‘妻子’,不是‘王妃’。”萧月眠的脸色愈发僵硬。   “有什么差别?”   萧月眠温柔的将苏络娆收进怀抱:“本王不要什么侧妃,我萧月眠一生只有一妻。”   萧缙面色铁青:“混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反驳。”   “好一个父母之命。”萧月眠面露嘲讽,墨色的眼里充满挑衅。   萧缙面色又黑了几分。   “祈王,你这可是犯了大逆不道之罪。”舒敬祥与众大臣轻轻说道。   萧月眠笑得有些迷离:“没有成亲的王爷,不止一人,均是人中之龙,为何皇上要赐婚给我这不争气的儿臣,儿臣大婚半年为过。”说到最后,声音不那么云淡风轻,已是有些尖锐。   萧缙神色恍惚,两片薄唇动了动,没人知道他说了句什么,片刻后,萧缙冷冷的看着萧月眠:“赐婚给你,是你无尚的荣誉!”字字铿锵有力。   “哈哈哈!”萧月眠笑得凄婉悲凉:“这无尚的荣誉,我不稀罕!”   “月眠!”萧楚寒和玉隐担忧的看着萧月眠。   众人神色大惊。   萧缙神色铁青,声音满是帝王之威:“萧月眠,你别不知好歹。”   “皇上,您还记得您曾对络娆许下的诺言吗?”苏络娆突然低低出声道,声音低迷似是微风拂过。“那时络娆只有五岁,您承诺要让络娆成为大承最受尊宠的公主,您做到了。如果,络娆要付出这个代价,那娆儿宁愿不要这‘镇国长平’的名号。”目光幽远,像是在怀念。   萧缙静静的看着苏络娆,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定:“此乃事关大承的江山社稷,不可胡闹。”   胡闹?好一个胡闹。我苏络娆若真是胡闹也只有你受着的份!“皇上看来是不肯收回成命了。”苏络娆突然低低出声道。声音无限温柔,似是情人间的呢喃。只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只是爆发前的征兆。   苏络娆的诡异的态度,只换得萧缙有那么一刻的迟疑,随后又强硬道:“朕乃九五之尊,一言九鼎。”神色是帝王的绝对。   “十七年前,皇上不会忘记欠了苏家一条性命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萧绾扶着太后走了进来,太后声音威震乾坤。   “母后。”萧缙急急出声。   太后手一挥:“皇上这些年哀家没少宠着她,自然这次也不会让她受了委屈。”太后放柔声音:“皇上也算是看着络娆长大的了,她的性子怎样,皇上也该清楚,而且你这么做,不就是逼着她让皇宫不得安宁吗?”   “可是母后儿臣已允诺朵兮公主了。”萧缙依然不肯放弃。看了一眼神色诡异的苏络娆,随后道:“和亲之事,以后再议。”萧缙挥袖离开。   坐在不远处的朵兮,心里暗暗有了计较。   【了了:最近更文很不稳定,希望亲们见谅。】 第四十章荒草连天卷风沙   又是一个清爽的早晨,苏络娆缓缓在皇宫走动,绕了半天,终于是绕进了那荒草连天的北苑,那人依然临风而立,有一瞬她甚至觉得他从未离开过那里。   苏络娆看着眼前的人:“你想回去么?”她不能相信那双澄澈的蓝眸真的就没有半分野心。   诺染浅笑着转过身,遥望东方:“想,就能回去么?”   苏络娆笑得有些像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我帮你,怎么样?”   笑而不语。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你怎么会是猫瞳?”   “呵呵,不可以么。”   “南蛮有一支神秘的古老民族——巫族,他们的大祭司才会拥有猫瞳。而且巫族已经快近千年也没有出现过暗红色的猫瞳了。”   诺染眼里的惋惜一闪而过,快得让苏络娆险些抓不住。“你在惋惜什么?”暗红色的猫瞳又称魔之瞳,有什么可惋惜的?   “为什么最先遇见你的人,不是我?”   一瞬间,苏络娆的心有一丝哀凉,他和她数万年前便以相遇相爱:“我和月眠相遇太早。”神魔之恋,注定凄凉。   “是么?”诺染的嘴角微微向下,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既然知道魔之瞳,你就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拥有他。”只有魔尊转世才会带有魔之瞳。   “我以为那只是传说。”   “曾经我也这么认为。”苏络娆莫名的笑着。   阳光温淡,此时静好。桃花香浓而不腻。苏络娆慵懒的躺在披着豹皮的藤椅上,一片阴影挡了下来,放下那本书,笑看着眼前最好看的脸。“回来了。”   “恩。”萧月眠轻轻一带,将她带入他的怀抱,顺势躺在藤椅上,她便以非常暧昧的姿势坐在他身上。   苏络娆仅是着一件绯红色民国时期的旗袍,修长的腿游荡在藤椅的两侧。“这裙子是我自己做的。”娇笑着跳开他的怀抱,落在草地上铺着的豹纹毛皮毯上,“你看!好看么?”俏皮的转了圈,修长的墨发用一只珊瑚簪绾了起来,显露出完美的颈部曲线。用金丝绣着图样的民国时期式的旗袍,包裹着玲珑有致的魔鬼身材。光洁白皙的玉足被豹纹那么衬着,那么的性感又那么的和谐。   “好看,真好看!”萧月眠痴痴的望着眼前的佳人,只觉一股热血涌上脑际,那双流转着温柔的墨色美眸只有那抹红色的倒影。   苏络娆笑得妩媚,娇娆的扑到萧月眠怀里,尽情汲取他的气息,依稀的听到轻微的喘息声,坏心的将温热的鼻息埋入他的颈间,双手不老实的调戏着他胸前的朱果。   “你这妖孽!”萧月眠吸了一口气,将苏络娆抱起。“真恨不得将你拆吞入腹。”快步走入桃林深处。   不成调的媚人呻吟,每一个妖娆的尾音都让人脸红心跳不已,就这么萦绕在桃园甚至是整个祈王府的上空,久久不息。 第四十一章不知倾城与倾国   “爹,你为何要祝朵兮成为祈王妃?”舒珏为舒敬祥斟了杯茶。   “你不是没有看到,萧缙早晚会让萧月眠娶朵兮,我们现在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舒敬祥老谋深算的说:“而且我们也可以通过她,得到苏府的兵符。”   “苏络娆一定会与萧缙死战到底,到那时我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不过,兵符只怕是在萧绾手里。”   舒敬祥神色凝重:“因为这朵兮的事,萧绾一定会将兵符交与苏络娆,到那时,不就可以理应外接了么。”   “话是那么说,可要是朵兮不守信怎么办?”   “不必担心,爹已经在祈王府放了我们的人,不过我们也要注意陈非嫣那边的动静。”   “好!”   “公主!公主!”最是稳重的绮鸢跑了过来。“公主,朵兮公主的驿站失了火,皇上将她安排到王府了。王爷正在大厅发脾气呢。”   就知道朵兮不会就此收手,“知道了。”苏络娆揉搓着太阳穴前往大厅。   一进大厅就藉看到,一地杯盘狼,苏络娆随手指了两个人,“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苏络娆走过去,牵起萧月眠的手就向外走去,他什么也没说的跟着她来到那片桃园中,苏络娆抬起头,笑比群桃艳:“月眠,给我唱支歌吧。”   萧月眠一怔,愣愣的说:“好。”他从不会拒绝她的要求,从前世开始就如此。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萧月眠声音温柔无限,笑意融融的看着苏络娆。   这是苏络娆曾对他念过的词,没想到竟为它谱好了曲,如今,又唱给她听。苏络娆心下一阵感动,对着他笑的明媚。   远处的紫色身影愤恨的离开了。   “月眠,你看!”苏络娆指着西方,那是一种怎样的美,夕阳蔓延在天边,满眼的红,浅红,淡红,嫩红,银红,桃红,猩红,水红,绯红,绛红……   这些都是世间最哀艳的颜色,带着那么一丝危险……   萧月眠从身后环抱住苏络娆。“这些颜色都像极了你的眼。”   “你可是爱我这整张脸?”苏络娆额前的刘海遮住眼眸,看不清神色。   萧月眠一楞,唇畔带笑:“恩,你的脸没人不爱,我若说不爱,就显得太矫情了。不过,这的确不是我最爱你的地方。”   苏络娆在萧月眠怀里转了个身,手抚上他的眼:“啊,我可是最爱你双眼,那你最爱在我哪里?”   萧月眠细细的嗅着苏络娆的发香:“最爱你这漆黑如夜的长发,总能拨乱我的心神。”   “你为何只唤我‘络娆’?”   “因为你是我落入心底的妖娆。” 第四十二章笙歌不休到天明   长生殿,长生殿,笙歌不休到天明。   红日已高三丈透,   金炉次第添香兽,   红锦地衣随步皱。   佳人舞点金钗溜,   酒恶时拈花蕊嗅,   别殿遥闻箫鼓奏。   萧月眠的箫奏得极妙,苏络娆和着他的音,轻轻的唱,缓缓的舞。舞尽繁华,妖艳娇媚,他懂她的心,也许不是懂,而是那颗心本就是他的。   苏络娆看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真是想不透猜不到,她怎么会爱上他,一世又一世,寡情凉薄的魔怎会爱上他,真是在劫难逃。   苏络娆依稀的记得,那年罂粟开得妖娆,萧月眠就站在那盛开的桃花里,他温柔的眉眼,荒凉了天地。也许真的是他的温柔,让她无力自拔,心甘情愿的沉沦于他的温柔。   门被人推开,又落下。苏络娆飞身到萧月眠的身旁坐下,两个衣衫不整的人慵懒的靠在一起,看着眼前走进来的两个人。   萧月眠一边看着来者,一边拽过身边的薄锦盖在身畔人的身上。   “你们这儿笙歌曼舞的,朝野可是炸开了锅。”萧楚寒也到没有拐弯抹角。“说什么的都有,什么祈王耽恋美色,还有什么祈王妃用媚术,蛊惑祈王。”   苏络娆咯咯的笑道:“我就是有媚术缚着他。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苏络娆的人,旁人休想要染指!”   “呵呵,我的镇国长平公主,您可真是不知羞啊!”玉隐笑得风姿绰约。   “她什么时候知道过啊!”萧楚寒也笑着打趣。   苏络娆祥怒的纠正道:“是祈王妃!”   “你俩来还有其他事,就直说吧。”萧月眠整了整衣衫,将白玉似的胸膛隐了去。   萧楚寒略微沉吟:“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你们要小心了,皇上连圣旨都拟好了。”   一下子,苏络娆感到身后的身子一僵。倦倦的抬起眼:“哦。看来我也不必留什么情面了。”   “话是这样说,可他必竟最宠的还是你。”玉隐柔柔的看着苏络娆。   “宠?那是他欠我们苏家的!”   “月眠,下手不要太狠。”萧月眠低沉而有质感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没说要对萧缙下手。”   萧楚寒看着苏络娆,“那你说的是朵兮?”   “导火索是她,不是该最先掐灭么?”   萧月眠和苏络娆慢悠悠的走入大厅,入目尽是各色菜样。   “姐姐,定是没吃过我们南蛮小菜,朵兮便亲自下了厨,也算是为姐姐赔罪。”一派贤妻良母的形象,和苏络娆真是极大的反差。   苏络娆微微一笑:“妹妹这是说得哪里的话。”走到萧月眠身旁,毫无顾忌的坐进了他的怀抱。   “我常听王兄,提起姐姐。”摘了面纱的脸艳丽明亮,刻意的笑意流转。   夹菜的手一顿,真是你不招惹她,她倒先来招惹你。“我有什么好提起的。”   “王兄说这世间的女子,没一个能及得上姐姐,不论是容貌还是胆识。”朵兮流转的笑意不断加深。   苏络娆暗暗在心底嘲讽一笑:“也包括朵兮公主你么?”优雅的为萧月眠夹着菜,没看朵兮一眼。   朵兮也倒没在意:“皇兄的花园里种满了红罂粟,说是姐姐极爱。”   “真是谢谢南蛮王挂记了。”苏络娆挑了挑眉毛,那是和她生日相同的花。   “唉!皇兄就是看不开,不愿忘记过去。”笑意里带着一丝挑衅。   苏络娆亲昵的喂着萧月眠,却见他摇了摇头,苏络娆放下筷子看着他:“怎么吃这么点就不吃了?”   “络娆,还是想吃……”萧月眠埋进苏络娆的发间,最后的一个字轻轻吐在她的耳畔。   朵兮的笑僵在脸上。   “那好吧,今天就给你开个小灶吧。”苏络娆娇笑着将双腿盘在萧月眠坚韧的腰间,坏心的在他的耳畔吐着气。   萧月眠一如往昔的温柔:“你就不怕榨干我?”   “呵呵.我尽量。” 第四十三章红颜易失心难销   苏络娆从没想过,她会有这么虚弱的一刻,她感觉到生命就那么一点一点的流逝,原先那妖娆妩媚的脸,如今怕是苍白得吓人了吧。苏络娆倦倦的看着眼前焦急的众人,却发现没有那个人的身影,心没来由的发酸。   门推开,又落下,熟悉的气息和脚步声:“络娆。”   苏络娆看着那张忧心的脸,笑得没心没肺:“我要找的人都来么?”   “恩。”萧月眠握紧苏络娆冰凉的指尖。“先看病吧。”   “不必了,我擅长医理,不是么?”苏络娆对着御医,吃力的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络娆,你要听话,不可以在任性了。”   苏络娆抬眼那抹明黄,有些耀眼,叹了口气,算是允许了。   “怎样?”萧月眠见这太医说话支支吾吾,又忧心苏络娆的身子,早已不耐烦。   太医见这祈王眉心打了个褶,凤目中溢出深沉的不悦,那太医被那气势震的跪了下去。“王爷,请饶命,臣实在是医术不精,无力医治王妃。”   “你!”萧月眠一下子拽起跪在地上的人,掐着那人的脖子。   “月眠,你吓着他了。”苏络娆有气无力的说。   萧月眠用力一放,那御医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瘫坐到地上。   苏络娆抬眼看着萧缙:“舅舅。”仅这一声,她看到他的眼角微微湿润。“络娆好久都没这么叫了。”   随即展颜一笑,仿若昙花一现。温热的泪顺着苍白的面颊,流了下来:“我想回苏府,我想让景初和阿绾陪陪我。”   萧缙颤抖的唇,发不出声音,只能默默的点着头。   苏络娆虚弱的躺在藤椅上,任由风迎面拂来,萧绾在身侧轻抚着她那愈发乌黑漆亮的秀发。苏络娆看着遥遥的蓝天,竟想起那双同天一样澄澈的眼眸,想起他那天说过的话,是啊,如果最先遇见的是他,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络娆,我去取些东西。”萧绾站起身来,向书房走去。   “络娆。”干净的声音,带着浓郁的哀伤。   苏络娆回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呢?”诺染不是受锢于皇宫之中么。   “这是怎么了?”诺染双目紧紧的盯着苏络娆苍白的脸。   “没事,只是中了蛊。”苏络娆不知为什么总是想要安慰着他。   那平素最清冷的眼角染上了担忧:“怎会没事?明明都一种了‘失色(蛊名)’还说没事。”   苏络娆挑眉看着他:“你怎会知道有这种蛊?”这种蛊毒隶属南蛮。头发会吸收全身的精气,只有在子夜时分才会有不适感。   “我母妃是‘巫女’。”   “难怪。”苏络娆手扶上腕间的“绯错”,这是巫族的大祭司留给她的,她是她的奶奶。那是一段往事,苏元扉最不愿提起的往事,也是最怀念的往事。苏络娆曾在谷中看见他,对着奶奶的遗像,痴痴的望了好久。真是,心交了出去,便收不回。“她只要不傻便不会让我死,我若死了,咳咳,月眠就会记我一生一世。”   诺染没有做声,只是帮苏络娆顺着气。   苏络娆听到萧绾的脚步越来越近,“络娆,这是景初留下的兵符,若是要用便拿去吧。”   苏络娆接过手中的锦盒,眼中的血光大盛……   苏络娆缓缓摸着手腕上的“绯错”,没理会黑影的接近。   “‘失色’的滋味怎样。”   “一般,比起我的心疾,简直不痛不痒。”苏络娆一如既往的凝眸娇笑。   “你!”朵兮哑口无言。   “恨我恨得牙都痒痒的吧,呵呵,是不是没有宇文筝,你早就杀了我了”苏络娆倒要看看她能耐她如何。   朵兮的双瞳发出幽幽的寒光:“哼!不用你在这用激将法,我知道,你若死了,他只会一直记得你。”   “呵呵,你还真不算傻,可也不能算聪明,你应该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别到最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朵兮没有回答,飞身离开,留下阴狠的笑容。 第四十四章落花意孤祭花情   苏络娆看着那抹明黄独自出现在大殿上,像是要散了一般,荒凉无依。   “络娆。”萧缙的脸上挂着浅笑。   看着带着笑容的萧缙,苏络娆心里反倒没了算计,茫然了起来,只是点了点头。   “看来,这次你真是怪了我。”萧缙满目忧伤。   苏络娆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萧缙站起身,走了下来:“络娆,老七是我最看好继承大统的人。”   苏络娆震惊于萧缙的直白,那为何要立楚寒,他只是他的挡箭牌是么?   “自从韵儿离开以后,我便送眠儿离开这深宫。唉!只是没想到,你会是他的劫。”萧缙抬起头看着远处的风景。   也许,他亦是她的劫。苏络娆依然静静的站在原地。   “当年,我确实欠苏家许多,可我不想让这世代守护的江山来回债啊。”萧缙捶胸顿足,那声叹息充斥整个大殿。   “你从来没问过他想不想接下江山,你想没想过他愿不愿用这种方式来换这一生的荣耀!”苏络娆犀利的言语像把刀子,把萧缙割得鲜血淋漓。   萧缙睁大眼睛,哑口无言的看着苏络娆。过了许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再开口。   “这便是皇族。”顿了顿,“我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叫我舅舅的人儿。”有些小心的拍着苏络娆的肩膀,眼里满是深刻的怀念,仿佛又看见那个娇滴滴的女娃娃。   “这江山有我护着,月眠亦由我护着!”苏络娆抬起那暗红色的猫瞳。   萧缙一怔,看着那份毅然决然,嘴张张合合,才吐出一个字:“好!”   苏络娆在苏府呆了足足一个半月,真的让她有些不问世事、归隐江湖的感觉了。舒敬祥一直觊觎着她手里的那张兵符,那是她知道的,不过最让她放心不下的还是王府里的人。   “夫人,为什么不主动出击?”   苏络娆看着那张可爱到不行的娃娃脸:“呵呵,有一次教训还不够么?她可是用蛊的高手。”   “不是有我护着你么!”缕急急接过话,脸闪过一丝红晕,却很坚定。   苏络娆的心被温暖包围:“谢谢。”这次解药便是缕寻回来的。   祈王府   “恭迎王妃!”   王府的仆人一律跪在苏络娆面前。   “王爷呢?”   墨薄面露难色:“王妃,王爷陪朵兮公主出去了。”   “恩。”苏络娆慢悠悠的向里走去,心里隐隐不安,她知道有些东西要不一样了,抬起头,要变天了。   苏络娆睁开眼,天已黑了,嗅着最安心的味道,看着最熟悉的容颜泛着倦意,心疼不已。萧月眠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像是展翅欲飞的蝶,仅是一瞬,便露出墨色的瞳眸。展颜一笑:“回来了。”   “恩。”萧月眠搂过苏络娆的肩,抱着她。“络娆,你要记住我有多爱你!”他的怀抱愈来愈紧,像是怕怀里的人一去不复返一样。   苏络娆勉强抬起头,看着他,那张轻润的脸上挂着浅笑,只是那黑石闪耀的明眸流淌的是复杂,以及难言的情绪,顿时心凉了大半。 第四十五章卷帷望月空长叹   苏络娆清晰地感觉到萧月眠的变化,他的人在她身边可心却不在她这里了,苏络娆一直在劝说是自己多心了,可明明知道女人的第六感最准。   苏络娆站在庭院里,遥望有他的书房,心里无端的叹气起来。苏络娆看到回廊的下人一个个都急匆匆的,不禁走上前去,“怎么,发生什么是了么。”   那人抬起头:“回王妃,朵兮公主吩咐我们整理一下西厢房。”   唉!苏络娆啊苏络娆,人家都已尽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了,真是让人欺负到头顶上来了呢。不过她也懒得管了。   苏络娆看着街道两边的叫卖声连绵不绝,有卖古董的、胭脂水粉的、首饰的、字画的、风筝的、香囊的,总之各式各样。   “夫人,你若是缺什么少什么的话,吩咐一声,自会有人为你添置,何必要亲自啊。”   “我不过是想出来散散心。”苏络娆侧过头看着缕。   “是么?”缕有些狐疑。   苏络娆抬起头看着这四层的古楼,“这里,我要了。”这火云如烧的夏季,苏络娆笑得晃眼。   苏络娆和缕走了进去,她看得出来,这是刚刚竣工,走到管事的身边扔给他一张银票:“我不管这里有   没有人买,总之它归我了,这张银票够了吧。”没给人回话的时间,便出了门。   “夫人,你要这里……”   抢过他没说完的话:“我要开青楼!”   苏络娆坐在装修好了的屋子里,心情有些失落,这半个月来她和萧月眠都默契保持这距离,甚至互相躲避,所以她要忙得没时间伤心。推开门,看到大厅里的众人:“明天,巳时开店,我也不多说,我这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我不允许你们恶性竞争。”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冲天,苏络娆倦意十足的倚在窗边,想起一句诗:“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苏络娆轻缓的回过身,坐在包间静静的看着这里门庭若市。   沉迷肉欲的男男女女,释放着**,荼靡的气息无尽蔓延,苏络娆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今天,是我们‘销金坊’开业的第一天,诸位大爷们一定要尽兴。小女冬艳。大爷们也看到了,这里有三坐阁。东阁销愁、西阁销遥、中阁**,销遥阁的姑娘都接客,销愁阁姑娘都是清倌,这**阁里便都是小倌。三大头牌分别是销遥阁丹尘,销愁阁袖瑶,**阁子桑。”冬艳笑得很有风尘味,却很美。“以后还请诸位大爷,按这里的规矩办事。”   “老子,是来这里找乐子的。”一彪形大汉嚷道。   众人也随声附和:“就是、就是。”   “来了我们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轻盈的出入大厅,媚音萦萦。   众人见楼上的门打了开,珠帘也被撩起,见一妖娆身姿,薄唇勾起一抹娆柔笑意,斜躺床榻,金色的眼   罩朦朦胧胧叫人看不真切,让人心痒难耐。   “这便是我苏络娆的‘销金坊’。”纤手一挥,珠帘落,扇门掩。   “夫人,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么?”缕坐在苏络娆身边,为她斟了一盏茶。   苏络娆无所谓的笑笑:“要或不要,只在一念之间。”优雅的品了一小口香气馥郁的花茶。   次日,这苏络娆和“销金坊”,便更是叫天下的女人恨透了。 第四十六章酒阑歌罢无情意   苏络娆拖着半是倦意的身子,回到王府,见到自己的屋子隐隐有着光线,心下便料想是萧月眠在里面。不知带着何种情绪的走了进去。   黑曜石般的双眸静静的盯着她,让苏络娆有种置身与夜色,无力自拔的感觉。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盈绕,只是还带着一丝决绝。   分不出谁先占有对方,谁更渴望对方,他们一同纠缠住对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唇与舌的纠缠愈发激烈,也更加缠绵,仿若无休无止,直到天地荒芜,燃起熊熊欲火,朦胧间苏络娆发现萧月眠的眼角隐隐泛着泪光,可灼热的温度,燃烧了她的一切判断力,只能任由自己在欲海里沉沦,残留在脑海里最后一丝意识也被冲刷去了……   苏络娆昏昏沉沉的扶着有些发晕的头起身,身边的床找一凉了大半,心下一惊,手脚俱软。急匆匆的便要出门。   “公主!王爷在早朝上宣布要娶朵兮公主!”   苏络娆看着满头大汗的墨薄和绮鸢,竟然失声,全然不知自己是否身处梦中,过了半晌才恢复意识,“哦,我知道了。”不咸不淡地说道,走到梳妆台前,做好执起笔,仔细的描着眉,仿佛最要紧的事便是描眉。   画好了妆,苏络娆站起身打开衣柜,拿出一件绣着黑色罂粟花的绛红色宫装,换衣时看到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耳畔的誓言,仿若在昨昔。酸涩涌上心头,眼中的温热不断打转,她仰起头,不肯如此脆弱,可明明很脆弱……   铄石流金之间让苏络娆有一种晕眩的感觉,静静站在似火骄阳下,她要他亲口告诉她,她不能相信,那个值得她一生依靠的人,竟会不见……   远处传来刺透耳膜的笑声,萧月眠携着笑意融融的朵兮走了过来,仿佛苏络娆才是最多余的一人。   朵兮十足挑衅的走了过来:“姐姐,以后妹妹有什么做的不对就请姐姐担待了。”   苏络娆没有看朵兮,只是深深的凝视着眠:“可是心意已决?”   全然无一丝温柔:“本王的决定容不得他人来质疑。”   蓦地,脸色煞白。好一句,他人。“原来,我已是他人。”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硬生生咽下,苏络娆抬起头,看着天变了颜色,云迷雾锁,看不出原因。有些事情发生如此之快,让人无力招架,发现自己已是无力之极。“我要原因。”   谪仙般的容颜隐隐透着一股厌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容忍你的刁蛮骄纵,无非是可助我继承大统,如今,太后不在涉猎朝野,那你也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王爷,后山失火了。”家丁匆忙跑了过来。   苏络娆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回眸朝着那冲天花光之处粲然一笑,仿若当年初遇他时,妖娆盛开的桃花。原来,天地间最易变得就是人心。浮云淡薄的看着萧月眠,风吹过,乌黑的秀发漫天起舞。   “放着吧,不用管它。”萧月眠眼里的情绪很明显的吐露出不耐烦:“但凡与你有关的东西,本王都不想留!你我从此再无瓜葛!”   仿佛利剑刺透了心,带着失血过多的无力感,苏络娆眉轻皱:“是么?你不觉得摊牌太早了么?”拳头攥紧又松开。   “你已不是那个呼风唤雨镇国长平公主了!”揽过朵兮的肩,一如他当年对她一般。“而且我从来都没爱过你,我只是把你当玩具,现在我玩厌了,你滚吧!”扬了扬眉,气焰嚣张。   苏络娆猛然脑海中闪过他曾在曾前世背叛过她的画面:“哈哈哈……”笑声一声比一声狂妄,原来让她失掉那颗长生不老的心的始作俑者,是他。苏络娆眼中的血光大盛,泛着骸人的光芒。“好!甚是好!我要你们记住,人若负我,我宁成魔!”一把剑从袖中滑落,银光一闪,剑直刺入萧月眠的左胸,红色的液体滴嗒落下,松开手:“原来你的血也是红色的!”笑得不痛不痒,好似背信弃义的人是她。   缕从远处轻然而来,毫无表情的脸好像在隐忍着什么,一言不发,抱起苏络娆施展轻功离开了祈王府,向着“销金坊”的方向。   了了:络娆很执拗,为了自己所想要得到的东西,残忍到令人发指,络娆从此以后,有些性情大变的感觉。   亲们,留票票、留评评。 第四十七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苏络娆就那么安静的躲在缕的怀里,伤突破她最后一道防线,坚强分崩离析,泪开始决堤,不断落下,有那么一刻她想要放声大哭,脑海中突然忆起,当年她将萧月眠囚于笼中,只是因为想留他在身边……心阵阵绞痛,愈来愈痛,咬住下唇。苏络娆最后悔的事,便是遇见他。终于明白那些最终会让人陷进去的,一开始总是美好。   缕发现苏络娆的异样:“哭出来,会好些。”   “才不会。”依然嘴硬道。   苏络娆斜卧在榻上,悲伤铺天盖地而来,端起酒盏打算借酒消愁,如是醉了,便可暂时忘了那些伤人的事,杯中的桑落酒,一饮而尽,脱口而出:“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十千提携一斗,远送潇湘故人。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无奈别离情。”在她与天下间,他总会舍弃她。泪无端端的就落了下来,怎么也不肯停。   一坛又一坛的酒成空,竟不醉不迷,苏络娆对着空盏道:“酒啊酒,为何你让不想醉的人醉,让想醉的人不醉。”脑海里满是那人的脸,温柔的、邪魅的、沉着的、缠绵的,还有那最后一眼的厌恶,总之忘不了。苏络娆到底有多坚强,如今还敢念念不忘。   苏络娆骤然升起想要回王府的念头,不知他的伤怎样了,算上如今这一刀,那处他已挨了三刀。然转念一想,朵兮会照顾好。   镇国长平公主被休,已是闹得京华尽知,苏络娆看着繁华的大街,唇边露出一丝笑。   “夫人,外面有两个小丫头嚷着要见您。”冬艳站在门外,轻轻敲门。   “让她们进来吧。”   苏络娆躺在珠帘后,只听扑通一声,像是跪下了,心一惊,望去,两个人倔强的跪在地上,“你们这是做什么?”心生疑问,她们怎么寻来了?   “公主,墨薄和绮鸢姐姐自小就做了您的丫鬟,这名字还是您给起的,如今,我们还要做你的丫鬟。”稚纯如十二三许豆笼年华的娇容满是坚定。   “是么。”她们会不会也像他一样背叛她?苏络娆突然觉得自己疲惫极了。   祈王府   萧月眠听到门外的响动,从容不迫的收起桌上的画卷,转身藏于暗格。又继续坐回原处。   “月眠,你和小娆……”萧楚寒破门而入。   “恩,就是你想的那样。”萧月眠云淡风轻的打断萧楚寒的话。   “她毕竟是你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人啊。”   “那又怎样,太后已不能为她撑腰,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一如既往的谪仙模样,只是这话的内容残忍。“朵兮是一国公主,尊宠此时正大盛。”   萧楚寒仲怔片刻,如今的萧月眠让他胆寒,一个月前,还百般宠爱的人,如今已真得像无用的垃圾一般,轻易丢掉。冷眼侧目:“你真是他的好儿子,你给的宠爱也转瞬即逝。”   “呵呵。”轻润的眼不带着温暖的笑意,语气里满是不屑:“妇人之仁在成就霸业时,你不觉得可笑么?”   “你若是想要这皇位,我让给你就是了。”萧楚寒说完便转身向门外走去,站在与门咫尺之遥的地方:“你好自为之。”   萧月眠面色无异继续端坐在那里。 第四十八章花红易衰似郎意   “与君缠绵又何妨” 第四十九章漫卷冰凉月魂归   萧缙神色凄迷:“络娆真的想嫁么?”   “恩。”苏络娆笑得仿若天地间最妖媚的花。“舅舅,那兵符络娆自愿转让给燕王。”   一句话,大殿骤然惊讶,众人都懂这是镇国长平公主准备推荐燕王为皇储。得苏家的兵,便是得半个天下。   “如若有了镇国长平公主的兵符,怎会奈何不了其他三国。”舒敬祥的大脑飞速的旋转着。   “只要有战事,国家还会兴盛么?”苏络娆其实没那么伟大,她也不只是在遵守痴呓大师的遗愿,她只是不愿再生活在大承,不愿再看到不想看见的人,如此而已。   萧缙垂下眼睑,满是疲倦。“你又让她恨我的事多了一桩。”远嫁、和亲、她不会原谅自己把他的女儿送给另一个男人,当做礼物、当做政治牺牲品。   “是呢。”苏络娆仰起脸笑得漫不经心。   狂风卷起漫天黄沙,果然是荒凉既艳,那种侵染苍穹的魄力,使得苏络娆心痛悲壮。了无声息的坐在大红轿里,苏络娆暗暗发笑:兜兜转转,最后要嫁的人还是他。   他的城名唤雪城,顾名思义。这万尺黄沙中有一片地,终年被雪笼罩,那便是他的城。到了,苏络娆听到百姓的欢呼声。他们往往最喜欢看热闹,不顾他人的悲喜。苏络娆从来也不知道,她会有这么一天,笑不出,哭不出。   苏络娆看着眼前最是熟悉又陌生的宇文筝,忽然觉得幸福对她而言,一瞬即逝。苏络娆突然听得见身后是兵戎相见的声音,回过身。   “王爷有交代,一定要将带王妃回去。”铿锵而有力的声音。   一切都太迟了,不是么。苏络娆站在城墙上,满眼凉薄,雪开始下,卷起漫天伤悲。   “络娆。”   苏络娆身子一震,最不该来的人,还是来了。暗红色的猫瞳看着那双世间最温柔的墨色瞳眸,嘴唇微张,发不出任何声音。终还是来了。其实,苏络娆知道那天他来看过她,他身上的檀香,她怎么会辨出,哪怕只是残留的气息。他是怕朵兮,再害她,不是么。恍惚间看见,大批的军队冲出城池,血染红了脚下的大地,那是一种怎样的凄凉。   “月眠!”眼前都是沙雪,朦胧了视线。不在清明的暗红色猫瞳却穿透一切清晰地看到他的殒玉深深没在雪里,他从马上滑落,胸前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大片的白雪。   “小娆。”宇文筝从身侧拽住苏络娆。   倒在雪地里的萧月眠温柔的眼眸里,只有她的倒影,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抹红色身影,似乎想把她牢牢地锁在瞳孔中,细细的刻在心底,融入血脉、骨髓、灵魂,没齿难忘。   苏络娆不顾宇文筝的阻止,跳下城墙,飞扑过去,雪没过小腿,苏络娆一路跌跌撞撞,快到萧月眠身旁是倒在雪地里,站不起,索性爬了过去。   萧月眠带有薄茧的手附上她的脸,笑得一如当初。“我负你的,可怎么还。”   苏络娆听见这句,心尖猛地一缩,痛得连呼吸都不能了,明晰的感觉到自己在叫嚣血液冻结成冰。她有一种心力憔悴的感觉,万般无奈,她悔、她恨。她终于知道,他会死,不疾不徐。而她只能任由他在流失他的生命,如此而已。苏络娆忽然想起,一直活在长生殿里的自己不老不死,直到那年那一刻那一人在桃花树下渐消渐散,同样因为自己的任性,温暖的少年只好陪着自己堕入轮回。   萧月眠将一幅画卷缓缓举到心爱人的眼前,看她接过后,手迅速的落下。   苏络娆愣愣的跪在雪地里,攥紧了萧月眠的手,低下头看着被自己揽在怀里的萧月眠身体不可抑制颤栗着。   直到苏络娆感觉到冷,从心脏开始散发的寒意。苏络娆才明白真的再也看不到,温润的少年对着她笑,再也听不到,温柔的声线带着柔情蜜意的“络娆”,那是即使寻遍天上地下也无法相见的哀痛。她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了,如此沉重的哀痛,她承受不起。   苏络娆泪眼婆娑,心中撕心裂肺的痛着:“月眠,其实是我负着你。”苏络娆把萧月眠抱在怀里,下巴抵在萧月眠残留着温热的脖颈上。   萧月眠逐渐变得僵硬冰冷,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苏络娆早已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只知道自己的眼眸变得血红,仰起头,“啊——”怒吼坠落天边,凄厉而张狂,悲恸动天,一口鲜血从胸口涌出,染红了皑皑白雪。   狂风漫卷,风犀利的在刮,苏络娆拿起“殒玉”杀得不依不饶,不分敌我,哀恸撼天。血大片蔓延,无止无尽。也许是因为硬生生冲破了关于前世记忆的封印,苏络娆的视线开始模糊,身子开始像风中的残雪,直直坠落,没了知觉。 第五十章惆怅白首执谁人   黑,无休无止的黑,弥漫且嚣张的黑。   苏络娆仿若漂浮在这暗无天日的黑色中,没有知觉,飘飘荡荡,浮浮沉沉。   苏络娆不知道她身处何处,只是朦朦胧胧的听到耳畔有着听不清楚的声音。   “小娆、小娆,你醒醒,张开眼睛看看我。”   “小娆,小娆,小娆……”   苏络娆茫然地睁开了眼,是谁把她从黑暗中叫醒?对耳畔的声音置若罔闻,空洞的盯着床梁。心脏处的疼痛不断提醒她,最重要的那个人,消逝在她的怀里。   她错了吗?错了吗?又是一条人命,还是她最爱的他!天帝究竟还要让她背负多少罪孽才甘心?是在报复她吗?报复她当年领兵征战神界,焚了天宫。所以才会让她和他永世难执手,哈哈,天帝现在,一定嘲笑她不自量力呢吧。   罢了。罢了。   苏络娆想要紧紧地箍住那每跳动一下,都带着剧痛的心脏。可是每痛一下,眼前那个人的脸就愈加清晰。   苏络娆静静地躺在床上,不动,不言,不语,不喝,不吃,甚至不睡,日渐消瘦,空悲哀凉,安静的等待着死亡。一想到若是死了,就可以再见到他,心脏的锐痛,都好像得到了缓解。   宇文筝每天都会来看苏络娆,坐在床畔叹着气,也光彩不复。   苏络娆以为她会恨宇文筝,他的兵夺走萧月眠的命,不是么?可她竟然不恨,无心再恨,一颗心满满都是那人。   “公主,就别折磨自己了,王爷要是知道了,会心疼的。”   “公主,您的秀发开始泛黄了,王爷要是知道了,会发愁的。”   “公主,千万别放弃自己啊,王爷要是知道了,会很难过的。”   “公主,别在不要再拒绝食物了,王爷要是知道了,会陪您一起不吃不喝的。”   ……   是谁?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听着那些话,温热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无声的浸湿了枕头。呐,月眠,为你报仇好不好?   “若是你吵到了我,王爷会怎样?”艰难的侧过头,苏络娆看着眼眶发红的墨薄和绮鸢。   “啊!公主你终于说话了。”倒是绮鸢的啜泣声先传来:“吓死了绮鸢,还以为您真的要丢下呢绮鸢。”   苏络娆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一直以为,她不会再抛下她了,可他还是又抛下了她。这次竟然一个人去了奈何桥。轻轻抚摸着微隆的小腹,这孩子真可怜,一出事就没了爹。   雪又漫天的飘,皑皑白雪里苏络娆身着最耀眼的红色,世间最哀艳的颜色。苏络娆咬紧牙关再次登上那面城墙,心中的痛开始剧烈,犹如万箭穿心一般,对着灰蒙的天空,扯出一个笑容,苦涩蔓延在口腔,转入心脏:月眠,我要陪着你。   “公主天冷风大,回屋吧。”绮鸢和墨薄站在苏络娆身后。   元历四年,大承祈王战死,前王妃悲恸憾天,卧病在床,三载未起。同年十月,大承皇帝萧缙太蓖,传皇位于四皇子,柳氏为太皇太后。萧楚寒,遂改国号为弘塑,并立其王妃宁国公主玉隐为皇后,特赐封号御权尊贤皇后。 第五十一章望极天涯不见君   “啪啦。”   苏络娆静静看着眼前碎裂的瓷器,满眼凉薄。自从萧月眠走以后,她便开始喜欢听到瓷器碎掉的声音,于是宇文筝送来了很多古董花瓶。纵是他百般讨好苏络娆,任她在皇宫里肆意妄为,却也看不到她真心的笑。萧月眠带走她生命中很多东西,包括她对生的眷恋,这些年苏络娆曾几度崩溃,想要去寻那白衣少年。   “公主,我们出去走走吧。”绮鸢站在苏络娆身后,轻轻摇着蒲扇。   “恩。”又到桃花盛开的时节了。   苏络娆走出屋看着满眼的的荒凉,一片白色。暗红色的猫瞳暗了暗,这里没有桃花,亦没有他。叹了口气,五年了,本应能看到桃花开了又谢。   “公主,别一直叹气了,去别处走走吧。”绮鸢扶着苏络娆。   “荆天和缕呢?”自萧月眠死后,荆天和缕都守在苏络娆身边,尽忠。   绮鸢面色一红:“说是和缕大哥,回大承一趟。”   “哦。”   “公主、公主。”墨薄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苏络娆跑来:“公主,今天早朝上说要让王休了你。”   “哦,我知道。”那群老家伙,无非是老调重弹。   “王大怒,还说要立你为后。”   要立为后么。苏络娆仰起头眯着眼看着当空的烈日:“回去吧,我累了。”   苏络娆那时落下了病根,身体孱弱,再也不似当年那般轻快灵活了。若不是内力干净醇厚,她怕是早就在劫难逃了。苏络娆接过绮鸢递过来的汤药,缓缓地喝下去,这要对于百病缠身的她来说,早已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只是不忍心抚了那两个小丫头的好意。   “身体怎么样了?”身畔响起了宇文筝的声音。   看来她的身体已经衰退到连脚步声也听不起了,苏络娆在心里隐隐的叹息着,放下药碗,有慢条斯理的擦净嘴角:“还是老样子。”   “唉!”叹息不大不小,能够听出男人的心疼:“立你为后,可好?”一点一点慢慢的抚摸着苏络娆的发。   苏络娆加深那抹不再走心的笑:“呐,你随意。”萧月眠不在后,她世事都不再关心了。苏络娆忽然想起什么,刚要开口便不知因为为什么,开始咳嗽起来。   宇文筝的眉皱了起来,帮苏络娆顺着气,曾经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身旁,却只能看着她,透支着自己的生命,这种无力感让宇文筝从心底的厌烦。   苏络娆看着他皱起的眉竟发自内心的笑了,呐,看,果然还是恨他了。   宇文筝看着那抹如有似无的浅笑,心一剧痛阵,果然,她在报复他。   苏络娆一个人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房梁,睡不着呢。披了件衣服,慢慢地走出屋子。自从身体出现了很多问题,苏络娆独独害怕有一天她会记不起事情来。忘了那白衣少年。月朦胧映着惨白的雪愈发的冷清,苏络娆一个人披着单衣,慢悠悠的走在雪地里。   “扑棱扑棱。”   苏络娆抬起头,看着一只黑色的老鹰自空中盘旋,随即落在她的肩膀上,她熟练的为它理了理羽毛,便把它脚上的信件拿了下来。   隽秀的字迹,寥寥数玉。苏络娆看着肩头的鹰,无言的笑着,媚惑的过分。 第五十二章长相思兮长相忆   苏络娆坐在书房,沉静的看着萧月眠留给她的画卷《美人图》,画卷里的她娇灼妖媚、蛊惑众生。苏络娆还记得是那一年还没回皇宫的最后一个清晨,当时的少年羞红了脸。苏络娆纤细白皙的手一遍一遍抚摸着画卷,不愿错过任何一处,她能够依稀的感受到萧月眠残留下来的温度。苏络娆闭上眼,颤抖着将画卷举起,小心翼翼的将脸颊贴在上面,好似那是萧月眠的胸膛,汲取她贪恋着的温暖。她仿佛能够听见他的心脏依然跳动的声响。她深爱着爱着他,无时无刻,那份爱每一刻都在加深。那人融入苏络娆的血脉里,永世难以磨灭。他是苏络娆活下去的理由,他支撑着她的身躯,哪怕只是为他报仇。苏络娆深刻的记着那个人,如此温柔,如此贴心,还有如此美好。苏络娆不自觉地缓缓地呢喃出“月眠。”使得心都痛得发颤。脑海里清晰地记载着,那个人偶尔会轻轻地颦着的眉头,那个人嘴角好看且温暖的弧度,还有她最爱那个人的那一双黑如子夜无法言喻的墨眸。每每想起这些,苏络娆暗红色的猫瞳都印记着满满地哀伤和痛楚,也还溢着满满地绝望。   众人眼里的苏络娆那暗红色猫瞳早已没了灵魂,犹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除了独自思念萧月眠。笑,是她唯一的表情。亦是她拒人千里的冰冷面具。苏络娆心中一直有着一个死结,那便是萧月眠的死与她有关。有很多事情的真相,若是有可能,她苏络娆宁愿永不知晓。   当年,萧月眠的确是为了保护苏络娆才接受朵兮,只是他一直都以为她终是信他的,他们是默契的不需要言语。萧月眠的爱永远也不会是像苏络娆那样决绝而执拗的爱,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又一次没了呼吸,他不能忍受再也见不到她。就在萧月眠得知苏络娆准备和亲之时,他才知道,她真的是怨了他,恼了他,恨了他。也因为当时在祈王府苏络娆给了他那一剑,让萧月眠活动并不方便,这才寡不敌众,丢了性命。在得知这个消息时,苏络娆曾一度祈求自己能够疯掉,可又舍不得丢了关于萧月眠的一切记忆。   苏络娆如今是真成了妲己,她顾不得痴呓的遗愿,她只想由着她的心,她要让南蛮易主,亦或是让南蛮毁在她的手里。苏络娆多年来与其音信不断的便是东临的王——诺染。苏络娆想让诺染吞并南蛮,为此他们一直密谋着,她一直都对他说,若是有一天,音信断了,也别惊慌,一定不是因为他们的事被发现了,而是那人来接她了。   苏络娆很少去联络大承,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想要回去看看他们,可又怕,他们看到形销骨残的她反倒更加难过,也怕挨不过车马辛劳。   苏络娆知道宇文筝为了医她的病早就开始放皇榜了,只求能医好她。那个大夫她从来都拒绝见面,她知道她得的是心病,没有心药,怎么医。而且,她恨大夫,皇宫里的御医没能救得了她腹中的骨肉,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流出体外,不复存在。所以她恨。苏络娆捋着自己的头发,心里都是有关萧月眠的回忆,他说过他最爱这漆黑如夜的长发。同他的眼眸是一样的颜色。   苏络娆看着窗外的阳光变得透明,蜿蜒伸向前方,许多模糊地岁月都在这氤氲了的韶光里,变得明晰。 第五十三章薄纱梦影晃见君   “与君缠绵又何妨” 第五十四章苦口良药利于病   经过数日悉心调养,苏络娆的身子虽是没有太大起色,但是精神上却有了不少好转。此时的她正坐在书房了,神情有些倦怠的看着诺染写给她的书信,嘴角的笑凉薄无情。南蛮王沉迷美色,受到妖后蛊惑,不理朝政,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国将不国。苏络娆要的便是这个,她要他失信于民,她要让他永远活在痛苦里不得超生。   “夫人,皇后让我带来口讯:若是当真放不下,便放手去追吧,不必介怀当年的誓言。”缕略显稚嫩的娃娃脸上带着隐忍的痛楚,他心疼那在她心中如阳光般存在的女子,她温暖了他冰冷的心,让他能够面向阳光。   “恩。”苏络娆依然在笑,她笑那知她如己的闺蜜,她弥留人世的原因,便是放不开对玉隐的承诺,“缕,他们可都安好?”   “都好,皇后已有六个月的身孕,宫里御医都说是个皇子。”   苏络娆的暗红色猫瞳暗了暗,她已有了他的骨血,那个孩子有他和她相溶的血脉,这是一件多美好的事啊。自己却连那心尖上的人都已见不到,他再起不来,在寒冷的冬季对着自己笑得温润了。   “王后,臣来送药。”门外的声音不卑不亢,声线清冷低沉。   “进来吧。”与缕稚嫩的脸庞不符的成熟而带有磁性的嗓音。   清冷的男子端着药走了进来,没有抬起眼皮,把手里的药碗放在了苏络娆的面前,却也没有一丝退下去的意思。   暗红色的猫瞳带着质疑的意味看着身旁的人,那人接收到了那抹视线,直直的回视过去毫不遮掩的看着那世间罕见的猫瞳:“臣要盯着王后喝下它。”   “你对本宫没有一丝好感可言,不必如此尽职。”苏络娆极为罕见的开门见山。   清冷的男子也没有一丝慌乱:“臣只想保命。”   暗红色的猫瞳里染上一丝释然:“呵呵,本宫会死只是早晚的事。”苏络娆并没有打算再继续接受治疗。   “可臣还不想早死。”   苏络娆看着那清冷的人,猫瞳开始恍惚,鼻尖萦绕的气息是她无比熟悉的味道,也是最怀念的味道,她看不透眼前的男子到底是何人:“名字,你的。”他和那人如此的像,让人无法分辨。   清冷的男子挑了挑眉,似是不理解苏络娆跳跃的思维:“温弥。”   果然是团迷:“你不适合这个姓。”苏络娆皱了皱眉,一点也不温润啊。端起桌上黑漆漆的药碗,一饮而尽。   温弥冷眼的看着苏络娆:“王后,臣只是尽力活下去而已,多有得罪。”   苏络娆合上双眸:“这诡异的药是怎么回事?”   缕一听到这句话便有些激动,可还是等待温弥给出答案。   “良药苦口。”   相似的人,真是差了很多呐。苏络娆看着空了的药碗想道。 第五十五章辗转无寐夜阑珊   红色与白色幔帐挂满空旷的大殿,他们矛盾冲突却又缱绻凄美,仿若苏络娆和萧月眠的爱情,那是穿越万年渗入骨髓抵死缠绵的坚定。   “啊——月眠——”   凄厉的尖叫划破酝酿着阴谋的黑夜,阴沉的乌云阻碍着唯一的光明。   墨薄和绮鸢看着苏络娆披着美丽漆黑的长发,在大殿上慌乱的想要抓住什么一样,神色凄迷。苏络娆蹲下身体双手环抱住自己,拼命的汲取着温暖,想要温暖冰冷的自己。把头埋在自己怀里,释放着自己的疼痛,她好想放声痛哭,那人的离开是一种怎样的痛,萦萦绕绕,你漠视不了它的存在,仿佛它会在你下一刻要了你的命,可却又把你救赎,像是锯一样,一寸一寸的锯在心上折磨着你精神。那些陈年旧事压抑着苏络娆,她就快要疯掉。   整个皇宫灯火通明,所有人都知道每到那个人的忌日,苏络娆都会像是要疯掉一样,哪怕她忘记了,这似乎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温弥在殿门口冷眼看着那个病入膏肓的女子疯癫的摸样,暗暗嘲讽宇文筝那眼里浓重的心疼。   月,挣破云的束缚,清冷的照在流泪满面的女子身上。   苏络娆半眯起猫瞳,朦胧间从飘忽的月光里看到遗失的美好。少年执箫,红衣蹁跹。温润的少年曾说要永远陪着她,因为她眼里的寂寥让他心疼;温润的少年曾说要拥抱着她,因为她身上有他人不能触及的味道让他心醉。   “啊——”苏络娆摇起头,泪滑落,跌在地上形成破碎的图案。   苏络娆紧闭着眼,疼痛锥心刺骨。月华之下的她,正渐渐泛起盈润的光泽。   月光里的女子再睁开眼时,满眼凉薄,唇角荡着讥笑,恹恹的病态一扫而空,一如当年长生殿中的王——络娆。苏络娆笑得荼靡:“把皇宫里的罂粟统统毁掉,一株不留。”那罂粟是雪城唯一能开出的花朵,尽管经过悉心培育。   没人知道苏络娆为何如此说,看到宇文筝没有反对便开始执行。没人会想拂了她的意,毕竟她是王如此纵容的王后。   苏络娆的手扶上从前那开着罂粟的锁骨,冲着温弥笑得意味深长:“真是难为你了。”竟然想出这招。说罢,头也不会的进了内殿。   苏络娆对着镜中散发着魔媚气息的女子笑得妖娆,她知道自己魔的气息更胜从前。一寸一寸拂过曾经开出红罂粟的锁骨,如今的这里空荡荡,反倒是左侧的蝴蝶骨开出了一株血色的曼珠沙华。这才是苏络娆真正魔王时的形态。原来,曼珠沙华才是魔族的图腾。   这一切都要拜那个男人给苏络娆的那碗药所赐,他让她重新成了魔,只可惜法力全无。苏络娆如今有些恨那个男人,魔,不老不死,月眠已逝,再无人能相守,这漫长的岁月如何捱得过去。不过温弥能唤醒自己血液里沉静许久的魔王之血,倒是让苏络娆始料未及。   苏络娆微勾唇角,有些狡诈。既然有着得天独厚的身体,为什么不利用呢。云开雾散的暗夜中的月亮照映在苏络娆嘴角的阴险。 第五十六章雪深风杂惊止水   苏络娆一袭大红色宫装,气焰嚣张的在皇宫中散步,她要让众人看见她已不再是那个浑浑噩噩度日的女子了,她是大承的公主、南蛮的王后。   温弥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嘴角的弧度几不可见,透着诡异。   “姐姐素来身体可好?”   苏络娆回过身见一女子,面容绝好,笑得和善,可苏络娆毕竟是皇族中人,看得见她眼里的敌意。遂笑得媚灼潋滟,似是那彼岸盛开的曼珠沙华致命的妖娆。“有劳挂念,身子好得很。”墨色的长发被繁复的束起,鬓角的几缕碎发,让整个人看起了灵动不少。“听闻本宫身体不适期间,都是妹妹执掌后宫。”笑,不断变得飘渺的笑。   芷妃看着苏络娆,明明在笑,可她却觉得冷,她觉得苏络娆的笑里,浸染着她读不出来的东西,“是啊,姐姐凤体如今无恙,也该执掌凤印了。”聪明的人,在此情此景下绝对会以退为进。人人皆知王专宠于苏络娆。   苏络娆微微侧了下目光,心下了然,微微一笑:“说的也是。”   在这皇宫之中,但凡有些响动,都能人尽皆知,这今早苏络娆成为真真正正的东宫之首的事,更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苏络娆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并不痛快。   “不是臣还赖着不走,是王后的身体仍需要调理。”温弥不带感情地说。   苏络娆挑了挑眉:“我知道,只是你为什么要用那个方法救我?”   温弥一愣,有些木讷道:“我只是凑巧在古医书上见到的。”   “是么。”苏络娆对于这个回答不甚满意,她总觉得温弥是个有故事的人。   漫天又飞雪,苏络娆一袭单衣在雪地里懒散的散步,愈走愈慢最后停了下来。轻轻的叹了口气,目光深远。   忽然,感到身上一阵温暖,回过身看到那不亚于白雪的清冷的人,“我以为,你很没人情味。”苏络娆笑得若有若无,却又清晰明了。   温弥神色清冷却又带着些暖意的看着苏络娆:“要怎样,你怎么才能忘了他?”   苏络娆的笑一寸寸的僵硬在脸上,她慌张的看着眼前的人,她从他的眼里看见了认真,他的认真让她措手不及。微张着嘴,缓缓的回复镇定。“为什么?”   “我喜欢你。”   温弥的表白一如他的风格,沉静直接。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曾经的白衣少年也如是此说。苏络娆静默的垂下眼婕,大片光晕打在她冻红的脸上,忧伤迷离。抬起头,眼神空洞呆滞看着温弥,眼前的脸与另一人重合,缓缓地抬起手轻抚着黑如子夜的眼。   温弥体验到一种无助的绝望,眼前的人并不爱自己,自己只是那人的替代品,如今已走到这一步,已是回不了头,任由悲剧上演,由不得人拒绝。   苏络娆渐渐收回思绪,向后退了一步,“我忘不了他。”风吹乱苏络娆束好的发,砧骨的寒意蔓延不断,吹不散。 第五十七章黑云压城城欲摧   殿上明明有上百号人,却是静悄悄的,全都专注的看着她,只觉得这苏络娆随随意意的举手投足间,有着说不尽的妖娆魔媚,令人只能注视着她。苏络娆却倒不在意,她从来都是最耀眼夺目的那一个,所以早就习惯了,她安静的看着诺然,那个许久不见的故友。   诺染笑着回看着她,心中感慨不已,眼前的红衣女子依然残留着苍白病态的美感,那暗红色的猫瞳诱惑醉人得过分,眼里却又无情无义,眉梢眼角释放着目空一切的傲然,仿若天下一切尽数归她所有的王者一般。如果没发生这些事情,诺染永远也不会知道,苏络娆对那人会有如此深重的执念,如此偏执的爱着那个人,爱到罪孽深重。   苏络娆遇见那人以前,性格本就执拗,哪怕已爱上那人、贪恋那人、不肯放开那人,也执拗的不肯开口,只是强硬的留他在身边。若不是那人的温润一点一点打磨着她的棱角,他们怎会有以后。   温弥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就好像一个高深莫测的旁观者,他看得出苏、诺二人间那不易被常人发现的波涛云涌,他猜得到俩个人之间的合作,绝大部分的因素是因为那个被苏络娆放在心里的男人。   宴席之上苏络娆细细品着酒,温弥不允苏络娆再饮酒,因为酒精与她所服用的药有所相克,不过苏络娆似乎不怎么在意。   苏络娆看着温弥不悦的脸,她觉得自己真是败给这个腹黑男了,若是有丝毫不顺他的意,他便变着花的折磨她,说是折磨,无非就是在药里做些小动作,却足以让自己有所忌惮,这种幼稚的做法让苏络娆哭笑不得。如今她更是看不透这个男人,说什么喜欢自己,却又完全看不出原因。   “多年未见公主的惊天之舞了,甚是怀念,今日重逢可否赏脸。”诺染脸上噙着浅笑,你看不出他手握一国的生杀大权。   听闻此话温弥也抬起了头看着苏络娆,无疑他也是想一睹这传说中极美艳的舞。   苏络娆轻扫众人,将所有人的神情滴水不漏的收入猫瞳,慢悠悠的饮了口酒,缓缓道:“当年,吹箫的人已逝,本宫不再起舞。”   众人脸色接微惊。这个女人当着王的面,漠然的缅怀另一个男人。   宇文筝脸色不佳,眉微微的皱起,瞳孔流露出深浓的惆怅。宇文筝知道那是她恨他的方式,她让他不得安生,她恨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潇潇洒洒。   “真是遗憾。”诺染依旧在笑,众人看不出他有丝毫的遗憾。诺染的面容上至始至终都挂着一抹淡笑,看不到他的心里,却又只能对他卸下心房。   一时之间,气氛尴尬,苏络娆依然无所顾忌的华椅斜卧,扶酥手轻执酒盏,十足妖妃的媚态,夺人眼眶。忽地一笑:“本宫倒是听闻温御医,弹得一手好琴,今儿个可否买本宫个面子?”   温弥握着酒杯的手,随意的放下,优雅的抬眸看着上座的女人:“微臣为王后弹奏一曲,自当是荣幸之至、乐意之至。”   抚琴的男子容颜上自始至终没有一丝笑意,冷艳的就像这雪城的景色,可那瞳眸却为红衣的女子流露出柔和的笑意,带着沉醉的气息。此时的温弥犹如耀眼的白雪,天地间闪耀着的光芒。   琴声。忽而清澈透明,甘冽如泉水。温暖如阳光。忽而高远浑厚,幽深如寒潭。醇厚如松涛。   果然,琴声一如他的人,不尽淡泊。 第五十八章红颜惹得君王狂   内殿的珠帘被打开了,如想像中的,出现的是失魂落魄的宇文筝,他低著头,缓缓的向苏络娆接近,但在他的身上,苏络娆感受到异常浓烈的酒气。   “小筝?”觉得今天的宇文筝与平常不同,苏络娆的心里泛起了微微不安感。   “小娆你为什么只肯爱他一个人?”低著头,宇文筝细声道,沉重的声音听在耳里是那样悲痛。宇文筝一下子就将苏络娆压上床头的墙上,剧烈的撞击让苏络娆暗呜一声。   苏络娆隐隐瞥到宇文筝烈火一般的眼神,一抹不安再度袭上。   嘴唇微微颤抖著,细微的声音缓缓自沙哑的口里传出,压在墙上的手也微微抖动著,整个身体因悲伤而不住颤抖。“为什么要将我的爱完完全全践踏在地上。”宇文筝看著苏络娆的双眸充满了说不出的疯狂。“就那么放不下已经灰飞烟灭的萧月眠么?”述地,冷冷的道。   暗红色的猫瞳在一瞬间睁大,抬起头,带着恨意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是,我就是想着他!念着他!”有些撕心裂肺。   “你已经嫁给我了!”愤怒的大吼着,轻轻捧起苏络娆白皙的面颊,宇文筝兰的面部表情依然无动於衷,但自眼神中释放的疯狂令人震撼。   被疯狂支配着的可悲身影,苏络娆的暗红色的猫瞳如此倒映着。   够了!宇文筝用力捶打墙壁,骨头和硬物相撞的声音,有些闷。宇文筝低著头,更是握紧了拳头。“不许再这么看我!”   “真可悲。”一道带着可以蛊惑人心力量的声音。   “你永远都只会这样看着我,哪怕你和我在一起时。”嘴角微微上扬,宇文筝拉著苏络娆的肩膀,随後将她一把压上床。   苏络娆带着坚定的暗红猫瞳丝毫没有任何改变,直到看出宇文筝双眸中染上的空洞,苏络娆挣扎著想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然而,坐在身上的男人却动也不动,还不时加重力道,无法逃离。   “我要你属于我,只属于我!”宇文筝抓住苏络娆不断挣扎的两只手,狠狠压在床上,迫使她的双眼对上自己。   暗红色的猫瞳在一瞬间瞪的更大了,她双手奋力挣扎著,全身不安分的扭动,然而坐在上头的人却始终屹立不摇,眼神中的火热更渐浮现。   苏络娆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的想要摧毁一切的疯狂。   苏络娆不安分的推着身前人的胸口,然而对方一手抓著其中一只挣扎的手,另一只则压着她的後脑用力禁锢著,不断加深激烈的吻,灵巧的舌尖在腔室内快速移动著,不时蜷住软舌肆虐吸吮著,从心脏深处传来的反感。   宇文筝两眼空洞无神,残留下来的只剩哀怨愤怒,苏络娆内心兀自一惊,紧接著又开始卖力挣扎。迷蒙的意识使得苏络娆拔下发上的簪子,使劲的像宇文筝刺去。 第五十九章缘深缘浅空留恨   宇文筝不为所动,冷冷的看着淡淡的鲜红血液自手臂流出。苏络娆奋力挣扎著,不安分的顶著身前人的胸口。   然而宇文筝一手抓着苏络娆不断挣扎的手。   “别让我恨你!”苏络娆不断的挣扎。然而女人的力气是抵不过男人的,只能任由宇文筝的放肆。   宇文筝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带着讽刺的味道:“已经无所谓了。”随即掐上她的下颚,疯狂的吻很快入侵。   宇文筝的力道不断加大,苏络娆只能咬紧牙关松。下一刻,她感受到胸前有东西在撕她的衣服,大惊之下紧紧抓住了猖狂的手,只是衣服被撕裂的声音还是不断的响起。仅在一瞬间,苏络娆白皙的皮肤就这样显露出来。   舌尖轻轻在苏络娆精致的锁骨上游走,轻轻舔弄,啃咬,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点一点的红斑,宇文筝的舌轻巧的舔吻着,舌尖渐渐向下,火热的眼神注视着苏络娆逐渐变成淡粉色的皮肤,最後舌尖停留在胸前的诱人上。   苏络娆闭上眼不想看在自己身上肆虐的男人,然而宇文筝的进攻丝毫没有减缓,他细细的舔吻着、啃咬吸食着,惹得苏络娆一阵恶心,一震震无法忽略的恶心袭上她的心房,冷汗爬满了脊椎。   苏络娆挣扎著想坐起身,然而却被用力的压住。   宇文筝的眼神泛起了微微苦涩,他掰开她修长的腿,将自己置身中间。   “我恨你!”狠毒的视线很快袭上,苏络娆狠狠瞪著宇文筝。   随後,坚硬的炽热很快挺入。   突如其来被贯穿的疼痛让苏络娆弓起身体,狠狠咬住下唇不允许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身体不住颤抖著,瞳孔放大,眼色血红,燃起嗜血的火焰。   全身无力的任由宇文筝大肆进入,只有疼痛和仇恨。苏络娆睁大眼睛忘着自己的上方,没有焦距,惨淡了容颜。负荷不住压力的下唇,缓缓的流出血来。   宇文筝轻轻抽出自己的**,随後又是个狠狠的挺入。   疼痛依旧,苏络娆身体微微颤抖着,双脚以羞耻的样子架在宇文筝的双肩上。脑海中浮现出温润的白衣少年,飞扬的桃花瓣落在他的肩上,美得像梦一般,苏络娆僵着胳膊想要触摸到深爱的少年,朦胧的泪水缓缓滴落。   “为什么?”他得到了她,却也失去了她,她的心里只有那个人!   “他不会这样对我。”苏络娆的神色决绝,倔强的迎上视线,带着轻蔑。   轻抚着彷佛能刺伤人似的冰冷的肌肤的手停了下来,宇文筝带着愤恨看着苏络娆被汗水侵湿如雪色惨白的面颊,扫过带着干涸血迹的毫无血色的唇。“你早晚会把我逼疯!”   “我就是要折磨死你!”苏络娆在宇文筝耳边恶意的笑道,她要他沉沦在无边无际的苦海里,纵使自己也难以脱逃。   宇文筝突然升起一种惨败的感觉,眼前的女子只要轻语几句就能让自己痛得锥心刺骨。不愿被现实打败的宇文筝急忙披起散落的外衫,张慌失措的离开了这个房间。那一瞬间,他发现爱上苏络娆是他这辈子最大罪孽,而且会为自己犯下的过错付出惨重的代价,纵然已是无法弥补,无法逃脱,可是他绝不後悔。宇文筝的神色哀伤,深遂的双眸充满黯淡的色彩。 第六十章卿心如铁冷于冰   火光冲天,兵临城下。   宇文筝卧在寝宫里看着眼前,摇曳火红长裙的人,离奇的笑了出来,“你果然又作了相同的事,为他。”   妖娆的脸勾魂慑魄,轻纱曼拢腰身纤浓,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如此妖艳魔媚的女子,满眼凉薄,轻启冷唇:“我绝不原谅伤他的人。”   宇文筝笑得温柔不失霸气:“哪怕下地狱,我也要让你随我沉沦。”大手一挥,三千精兵涌入大殿,“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我宁失天下,也要留住你。”   苏络娆的眼神怜悯的看着宇文筝:“留住人,留不住心,有何意义。”   宇文筝的脸此时狰狞无比,“那我也要囚禁你!”怒吼震人心神。   霎时间,刀光剑影,血色弥漫,苏络娆在笑,宇文筝在笑,阴险狡诈的张张笑脸折射在兵器上,诡异非常。   苏络娆深刻的明白着,无论是生是死,赢得都是她。生便是报了仇,死亦可陪他。苏络娆从容淡定看着宫殿上的厮杀。唇畔的浅笑不曾离开过,那是看透一切后长相厮守的淡然。   宇文筝看着不远处的苏络娆,心中涌起无限酸涩,她眼里的笑意永远只为那人,那灿烂的笑靥,如同曼珠沙华妖娆夺目,他想要留住那抹笑,留住那佳人。宇文筝不知不觉走到苏络娆身边,“为何不肯爱我?”无论对你有多好,都不肯多看我一眼。宇文筝微微皱起双眉,忧伤到无法言欲的眼眸深深凝视着苏络娆,仿若要把她刻入骨髓中,黑色的发在风里飘摇,“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一点不念旧情?”如此俊美的男人,任谁都会动心吧,偏偏苏络娆眼里只有一人。   “你我从不曾是夫妻。”字字清晰明了,仅八个字变一寸断人心。   宇文筝几乎绝望的拔出腰间锋利的佩剑,直刺苏络娆。荆天和缕都不在身边,而诺染又与他们隔着无数厮杀的士兵,爱莫能助。红衣的人儿随手拿过一柄兵器,抵挡势如破竹的攻势,苏络娆想要亲手杀掉前世是那人师兄的这个男人,如当年一般。   天牢里的白衣少年踱着步,长长镣铐禁锢着他的自由,长达数百年的不能相见,已让他思念成疾。师兄不让他与络娆相见,他知道师兄看着她的眼神,充满占有,他懂同为男人,师兄是把怎样的她放在心尖上爱着……   苏络娆挥舞着利剑,裹挟着致命的危险。   白衣少年看着牢门口出现的人,温润的笑脸僵硬无比,未能消化师兄所告诉他的事情,他说他的络娆征兵打上神界,只为他……   两个人交错的剑折射着森森杀气。利刃刺破肌理的疼痛,提醒着苏络娆还活在世界上,也拉回她游离的神绪。   “在看哪里?你要盯紧自己的对手,前世的你不是这样的。”苏络娆的剑被宇文筝挑开,肩上架着锋利的佩剑,白皙的项颈渗出一道血痕,不能算是触目惊心,却也不容忽视。   暗红色的猫瞳一瞬间睁大,随即恢复自然。   宇文筝从她肩上拿开剑,停在半空中,想要贯穿眼前一身火红衣裙的女子的心脏。   白衣少年挣脱锁链,逃出牢笼,却看到如此惨烈的景象:红衣的人儿只剩一口气在,师兄的深色锦袍,开出暗红色的花朵,颜色像极了她的瞳色……   苏络娆没想到的是宇文筝竟在他的面前自尽,带着安详的笑,敛去眉眼的凛冽:“我无法让你爱上我,就只能让你恨我,恨到骨子里,这样便忘不了我。”虚弱的吐了一大口鲜血,隐忍住想要咳嗽的**:“萧月眠的死,是我一手策划的,朵兮和舒敬祥只是帮凶。”   过于执着伤害的总是自己,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可这俩个人,依然义无反顾的向前走,都不曾回头。 第六十一章感叹劫难总无常   “与君缠绵又何妨” 第六十二章寸寸相思已成灰   大承皇宫   原以为再也看不到的人,还能守在他们身边,苏络娆心中感慨无限。“阿婆,这些年辛苦你了。”她知道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惦记着自己。   “我这个老人家倒没什么,只是缙儿都到死最挂念的都是你。”   他终究是疼自己的。苏络娆叹着气,看见正蹒跚学步的幼儿:“真好,他是你和他生命的延续,有你的血,也有他的。”   玉隐笑得很有母性的光辉,满眼的慈爱,却也满眼疼惜:“你守着他留给你情,也算是好的了。”最懂苏络娆的便是玉隐,苏络娆永远延续的生命,唯一能做的便是守着萧月眠留给她的情。   苏络娆仅回给她一个微笑。   玉隐欲言又止,终是开了口:“为何不肯念旧情,放过小筝。”   “那是他欠我的。”苏络娆看着手里的茶。欠他的都已还了,如今只有他欠她。   清晨的阳光总是明而不炎,花园里的苏络娆依偎在阿绾的怀里:“出来散散心,终是好的。”   “恩。”听不出喜怒。   “你可是怨他?”苏络娆指的他自然是苏景初。   “怨或不怨能怎样,难道能让他把离开我的二十年弥补回来?”萧绾笑着抚摸着苏络娆的发。   祈王府   苏络娆一个人坐在长生殿里,从前的一幕幕不停地割伤她的心,如今,她的心钝痛着,萧月眠的脸不停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悲伤潆潆绕绕,她无法和他在一起,遮不住的伤、掩不去的离别。   苏络娆叹了口气,垂下眼帘,她想他,撕心裂肺的想念。身体向后仰去,倒在坐着的大床上,将脸埋进锦被里,仔细地嗅着萧月眠残留下来的檀香味道,如此怀念,怀念得想要落泪。   身心倦极的苏络娆,阖眼睡着了。   清晨苏络娆倦倦的睁开了眼睛,听见一阵敲门声,“进。”   推门进来的是墨薄:“王妃,所有百姓都传,您是祸国殃民的‘妖妃’。”   苏络娆随意的捋了捋头发,拥被而起:“恩,知道了,对了一会儿让缕和荆天来见我。”   “是。”墨薄退了下去。   无论是哪里都知道南蛮的领土,大承与东临平分,都道是她苏络娆狐妖转世,活生生的妖女,祸乱人间。   苏络娆坐在曾经有萧月眠的书房的座位上,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缓缓地拂过身前的红木桌子,闭上眼好似看得到那人坐在桌前对她笑。却又无端的叹息着,睁开眼睑看着桌上的信封。那人竟为自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太够了解她,连让她留在祈王府的事宜都已经办好了。耳畔述地又响起宇文筝临死时说过的话:他太了解她,她的骄傲一定不允许他的背叛,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他们二人之间产生误会,如此一来他们只会互相伤害。如此正合适朵兮和舒敬祥下手,只是没想到朵兮会真的爱上萧月眠,于是便有了将计就计的后来,宇文筝的目从来都只是要萧月眠死,之后得到她,哪怕会毁了她。他们俩个,他玩弄人命,她玩弄人心,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苏络娆自嘲的笑了笑。   轻轻的叩门声:“王妃。”缕和荆天俩个人立在门口。   苏络娆抬起头看着缕和荆天,笑着开了口:“荆天你把这封信送到萧楚寒手里。”荆天的身份特殊,可以随意进出皇宫,办起事来方便很多。   看着荆天走了出去,苏络娆冲着缕开了口。“‘销金坊’怎样了?”   “一直都有人打理,而且生意不错。”   “恩,那情报收集的怎么样了?”   “一切正常。” 第六十三章云浓月淡阴谋生   苏络娆出了书房,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王府里,忽然发觉自己,就是守着一座空城,她现在唯一能做便是守住萧月眠留下来的一切。努力的麻痹自己,好似那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还在自己身边。   苏络娆走着走着无意间来到了当年被火烧毁的桃园,入目便是残木断枝,能够很清楚的看到被火吻的痕迹,苏络娆小心翼翼的拂过这些殒木,她忍住眼中酸涩泪意,她还记得萧月眠和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以及每一段的誓言。萧月眠告诉过她,她是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人,可这最爱的人,竟害得他丢了性命。他告诉过她,她是落入他心底的妖娆,这份妖娆让他忘不了,所以他只唤她‘络娆’,哪怕别人唤得再怎么亲昵。他告诉过她,他从第一眼见到她,便知道她是他的劫,逃不掉、躲不开的劫,这劫他心甘情愿的受着,无论前世今生。   “该叫你王妃了。”   苏络娆回过身,却看到一张以为不会再相见的脸:“你怎么会在这?”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跟着她来,还出现在这里。   “你的病还没医好。”温弥的脸说不出的忧伤。   苏络娆一直以为眼前的男子是没有忧伤而言的,如今竟任由忧伤爬满了容颜,无法拒绝他的一番好意,只能随他去。此时此刻,苏络娆觉得他和她有些相像,他们都在伪装,伪装自己很坚强,就像刺猬一样,满身的利刺,只是为了保护软弱的自己。   温弥深深地看着苏络娆:“这算是留我在身边么。”   苏络娆笑得不可名状:“算是吧。”她害得他的国亡了。这是她欠他的。   苏络娆的眼神有些放空,从前的宴会她总是妖娇的倚在他的怀里,笑得为祸人间。冷眼扫到舒敬祥幸灾乐祸的笑容,心下暗道:月眠,你的仇,我会报,你的心事,我替你一件一件了。遂把玩起桌上的小盏,微眯起的暗红色猫瞳,闪过一丝阴狠。   席间,苏络娆独自一人懒懒的饮着酒,慵懒妖媚,漫不经心似旁若无人般。   “如今皇姐和苏将军都回了宫,也是一家团圆啊,皇妹敬皇姐一杯。”   妖媚一笑,捋了捋垂在胸前的青丝,略略的打量了一眼说话的人,冷哼一声,气氛骤然转寒:“好一个一家团圆。”苏络娆抬起头,嘴角的讥讽一目了然。苏络娆一直觉得蹊跷的便是萧月眠怎会知道和亲的时间,她出嫁的时辰及日子都是保密的事,就连喜服都是快到雪城才换的,他没理由知道的,除非有人恶意查出并透露。   所有人都知道苏络娆因为萧月眠大病一场的事,自然也知道萧缳触犯到了苏络娆的禁忌。不少人怀着看好戏的心理,同为公主,同样尊贵,同样骄横。   苏景初神色淡然的看着苏络娆,说不出的诡异。   康平公主不在一如当初的骄纵:“说了不该说的话,皇妹自罚。”萧缳举起酒盏,一饮而尽。   苏络娆随意的倒于椅上,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方式而结束,不过此后宴会倒是没有人胆敢逾越雷池半步。   萧缳带着笑意落座,只能让苏络娆觉得像极了舒珏的笑里藏刀。苏络娆知道此时舒珏还不得不顾忌苏家的权势,不然的话便会坏了大事,看来萧楚寒的江山坐得并不稳。   “咳咳。”萧楚寒清了清嗓子,带着笑意望着殿下的人:“如今,络娆也回来了,祈王曾写下遗言要好好对待络娆,并且先皇交代朕一定要恢复络娆‘祈王妃’的封号。”   “那如今的祈王妃,该如何。”苏景初在这时开了口。   萧楚寒一愣,随后笑道:“朕自然是依照祈王遗愿,降为侧妃。”   苏络娆轻轻地饮了一口酒,故意忽略萧瑾绪灼热的眼光,‘祈王妃’只是个幌子,她只是想通过这个封号免去再嫁的麻烦,她只当萧瑾绪是哥哥,如此而已。而且,她要名正言顺的守着萧月眠留下来的一切,这便是最好的方法。那个人已替她想到了。 第六十四章酩酊难销万古愁   “与君缠绵又何妨” 第六十五章君情浓丝丝入心   祈王府   温弥轻轻地抱起苏络娆,尽量不给她带来不平稳的感觉,减少她的不适感。温弥一路抱着苏络娆走到内殿,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小心翼翼。仔细的给她盖上被子。   墨薄和绮鸢端着水盆和毛巾,走了进来。   “温公子……”   “嘘,她睡着了,我来照顾就行了。”温弥回过头,面无表情,神色深幽。他的温柔,只留给了苏络娆一人。   “可是公子……”墨薄还要说些什么,就被绮鸢拽住了。   绮鸢马上道:“公子,我们就退下了。”绮鸢带着墨薄离开了内殿。   直到出了长生殿,两个人停了脚步:“为什么不让我把刚才的话说完?”墨薄疑惑的看着绮鸢。   绮鸢回过头看着还刚刚熄了灯的长生殿:“王妃,只不排斥他给的好。”如今的王妃,心中依然惦念着王爷,迟迟不肯接受其他男人给予丝丝的好,除了屋子里的人。   “月眠、月眠。”苏络娆喃喃自语。   坐在床畔的温弥,收拢十指拳头捏的咯咯作响,眉头微蹙,灼热的眼神紧盯著苏络娆。心里说不出的感受。   床上的女子微微的喘息,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温弥的眼神变得充满宠溺,此时的苏络娆像个瓷娃娃一样安静,也一样的易碎,她的身体依然很是虚弱,还需要调养。   温弥也想不透自己为什么会爱上眼前这个凉薄漠然的女子,果然,相遇太过美丽,他的确得承认眼前的女子美得过分,媚惑的让人心碎,她的瞳孔很特别,她的随风飘摇的发总是能够拨乱人的心弦,还有她让人没齿难忘的笑靥,有时真的觉得,为了她的笑,被怎样都好。这个人从第一眼就侵入自己的内心,从此日渐渗入。他爱她,是一场美丽的冒险,他的心不会变,只要她过得好,守着一份不会有结局的爱情,他心甘情愿。爱情有时就是这样,伤害在所难免,谁不是在劫难逃。   隅中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房间里照在床上,苏络娆睁开双眼,觉得头痛欲裂,这种宿醉的感觉她不会陌生。裸露在被子外面的手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有些吃惊。   温弥的双手紧紧的攥住苏络娆的手,热度不断传出,似乎是一夜没怎么合眼的样子。墨色的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心中不能自抑的有感动流出,苏络娆伸出手,想要触摸床边的人,却停在半空中,手慢慢的攥紧,好看的眉毛蹙了起来,无奈又收了回来,微微有些颤抖。   温弥就在这时抬起头来:“醒了,我去给你端醒酒汤去。”沉静的男子少见的柔和。   苏络娆看着温弥起身,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从他那天对她说他喜欢她后,她就说不清温弥在她心里到底是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唯一能够清楚的便是他给予她的好,她当然知道应该要要拒绝他,很多话最好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说清楚,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没法看这个清冷的男子变得郁郁寡欢,心会隐隐的痛。   温弥一进屋子就看见苏络娆手紧紧攥着锦被,神情涣散,衣襟凌乱,长长的墨色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倾泻在床上一直垂到地上,“怎么了?”   听到声音的苏络娆从纷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看着端着醒酒汤站在门口的清冷男子,心酸涩得一时不可收拾,有很多东西都是她最贪恋的,清冷男子身上的檀香味道,瞳孔的颜色和深浅,还有不会轻易发现的温柔,一切都像那个已不在了的人。“只是有些头疼。”苏络娆不经意间默许了心底的想要放纵的念头。   「下次不要再喝这么些了。」他轻轻站起身∶「况且你的身体还没有痊愈。」等着苏络娆移过来的头,舀起身旁碗内的汤,温弥一口一口的喂着苏络娆,不言而喻的温柔体贴。   看著温弥离开的身影,苏络娆重新躺回温暖的被子里,将头转正,看了看屋顶上的吊下来的幔帐,微叹了口气,随即,将视线对上温弥刚坐过的床边,还残留着褶皱的痕迹,以及刚才他喂过她的碗,好像也残留着难得的温热。 第六十六章旧茶香郁溢唇齿   一早,萧瑾绪便来到祈王府,苏络娆好像算好了一般,端坐在大厅里。   萧瑾绪刚把脚迈进来,就看见看似很早就坐在藤椅上的苏络娆,带着少年的意气风发,笑了笑:“你早知道我会来,那你可知道我来此是因为什么。”找了个离苏络娆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苏络娆标志性的嘴角上扬:“啊,自是知道。”   萧瑾绪抓住苏络娆放在桌边的手:“小娆。”   苏络娆微微侧了侧身,轻轻抽出自己的手,为萧瑾绪倒了一杯已经沏好的茶,递给了他。“品品看。”   萧瑾绪接过了茶,笑的很是帅气,轻轻嗅了嗅:“好茶。醇厚浓润,带着些许苦涩,如此醇香很是少见呢。”   “这是月眠最爱的茶。”苏络娆神色深远,瑾绪,你又是为何如此执著?   “小娆,我……”   “瑾绪,你该知道的,有些话一旦说出了口,就像泼出去的水,没了收回来的余地。”苏络娆笑着打断了萧瑾绪的话,把玩着腕间的“绯错”,细细的看着他的眼眸。   萧瑾绪低着头,声音沉闷带着些忧伤:“小娆,你总是这样,从小时候到现在为何总不肯给我机会。”放下茶杯的萧瑾绪带着些许苦笑。“以前,你喜欢他,我放手,再后来,他休了你,你却有执拗的嫁给宇文筝,我依然牵不到你的手,如今,你又,唉!”细细的摩挲苏络娆递过来的茶杯,体会着难言的苦涩。   苏络娆目光深远悠长,看着萧瑾绪的脸却像是透过他看着另一个灵魂:“总会有人会执着于你,就像我执拗的念着他一般。”岁月变迁,仅仅是五六年的光景,苏络娆就有了一种苍凉,是他人不曾有的。   “或许吧。”萧瑾绪眉眼低垂,这种事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   笑一直缠绵在苏络娆上扬的嘴角,轻轻将眼角放柔:“我得守着他留给我的一切,完成他未了的事。”这是她负他的,他的名字是她难逃的魔咒,逃不开的劫。有时苏络娆会想:到底谁应了谁的劫。   萧瑾绪看着身畔眼神坚定的苏络娆:“如果以后需要我,就来找我。”他现如今能做的便只是默默的在身后守护着这个女子。   “好。”   “唉。”萧瑾绪又是一声叹息,最爱的女人自己只能叫她“皇嫂”。   苏络娆细细的品着萧月眠留下来的茶,仿若他依然在身边一般,阳光照在如此温静柔和的苏络娆的身上,好似就要羽化成仙一般。   “王妃,太皇太后已是弥留之际了!”,   杯盏落地,清脆。 第六十七章惊震愁绝不堪听   苏络娆在长长的回廊里奔跑,那回廊好似没了尽头一般,曾经走了不下万遍的路,此时她觉得连延不断。她已经经历过数次的生离死别,如今的她,在怕,她怕死亡的气息,可以依然要一步一步的走向她不愿接受的事实,哪怕她停在原地,死神也依然会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总之她逃不掉、躲不了。   金黄色的幔帐,劈天盖地迷离了苏络娆的眼,“阿婆!”苏络娆看着躺在床上精神矍铄的太皇太后,心凉了一半,那正是回光返照之兆。   太皇太后笑了笑,“你来了便好。”挥退了所有人,示意苏络娆绕过来。   苏络娆如履薄冰的走了过去,一把扑到太皇太后的怀里,随后紧抓着床上迟暮老人的双手。身子隐隐颤抖。心揪着的痛,她对她的疼爱,她记得、忘不了。   老人挂着慈祥的笑,轻轻拍打着苏络娆的后背,安慰着自己疼了后半生的孩子,她是他骨血的延续,也是她最疼爱的孙儿,最心爱的宝贝。   退到殿外候着的人,好像站了很久,又好像才站了一会儿,好似很累,又好似一点都不累。但是都不知道晓得太皇太后到底对苏络娆说了些什么。   阴沉天边闷雷隆隆,闪电惊险,豆大的雨点落在殿外立着人们的身上,打湿了衣袍。   一道闪电在天际滑下,瞬间照亮了推开门的苏络娆,面无表情:“太皇太后,驾崩!”声音辽阔,好似传遍了皇宫,好似传遍了大承的辽阔河山。雨落在苏络娆的脸上,每个人都分不清那到底是她的泪还是天上的雨。   苏络娆一身月白色宫装随着萧绾和苏景初一道跪在太皇太后的棺材旁,一言不发。苏络娆有些心慌,苏家的军权在急速被削弱,如今没了靠山,那还剩什么?那几乎只有苏家支撑的萧楚寒该怎么办?恐怕不久之后,觊觎萧氏江山已久的舒氏一族便会发动政变吧。甚至连其他家族都会来瓜分,必须要先发制人抑或……   “夜凉,当心身子。”   低沉的声线划破虚伪的平静。   众人循声望去:温弥手执白色斗篷,走近苏络娆,温柔的为她披上。两人之间流露出的气流,不免会让人误会,好似相濡以沫的夫妻,自然不做作。   温弥只在众人面前出现过两次,都足以震撼每个人。   苏络娆看着那骨节分明苍白的过分的手,好似在哪里见过,却又在这个人身上看到了萧月眠的影子——眼色似琉璃。像、像极了。   终于到了该出殡的日子,苏络娆沉默地站在人群里,不吭一声,白色的绫绡漫天飞舞,苏络娆忽然想起,萧月眠还躺在那个乌黑不见天日的木棺里,那时的她连他的尸体都没权利留下,只能把他送回大承那冰冷的皇陵里,连再看一眼都是奢望。   站在苏络娆身后温弥,风拍打着衣袂,翩若惊鸿的立在飘着的薄薄细雨中,发丝在风中浮动,一如她当年遇见的少年,同样好似羽化的谪仙。 第六十八章恨之入骨憎之切   “与君缠绵又何妨” 第六十九章子系幽园终知晓   回到内殿,苏络娆放下娇儿,抬头看着温弥:“没事吧。”   墨瞳一瞬间睁大,随即马上恢复正常,“恩。”   苏络娆怀中的孩童睁大了眼睛,手里攥紧了柔顺的细长乌发,咯咯地笑着,眼里满是爱不释手的神色,完全不去担心园中的娘亲。   苏络娆低下头看着把玩着自己秀发的孩子,嘴角微挑,却听到一声“娘亲。”   稚嫩的声音又传出:“娘亲的发发好好。”   “恩?”苏络娆把小孩子抱到自己的眼前:“为什么叫我娘亲?”   萧莫言歪过头:“你是娘亲啊。”抬起头,紧紧的看着苏络娆。   苏络娆都没来得及仔细看怀里的孩子,只是恍惚的觉得他像他。苏络娆仔细地看着萧莫言的瞳孔泛着隐隐的红,心里翻腾不已,那个孩子明明不在了。手带着颤抖仔仔细细的抚摸过稚嫩的眉眼,像极了那个人,一阵酸涩窜过,眼里氤氲着湿润,眼眶泛着淡红。一把把孩子揽在怀里,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孩子柔软的发丝,稚儿的发都像极了她。   看着苏络娆感动不已的神情,温弥的眼里流过意思异样的神情:“孩子早产时,你昏迷了。我把他从南蛮皇宫偷出来了。”   “那个死婴呢。”苏络娆皱起了眉毛。   单手寻找着药箱:“我换的”温弥一语道破天机。   微眯着眼睛:“你为什么要把他送到朵兮哪里?”苏络娆看着温弥忙碌的身影,她知道宇文筝不会让她和月眠的孩子顺利的活下来。   “这是唯一可以让他活下去的方法。”温弥找到药箱,坐在桌旁不紧不慢的开始处理着伤口,神色一如既往的沉静。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她:“为什么,要帮我?”苏络娆看着温弥手臂上的伤口,有些心疼。虽不深却足够长。   处理伤口的温弥,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苏络娆:“我喜欢你。”   苏络娆冷冷的看着沉静的男子,没想到答案只是如此干脆的四个字,如此纯粹的原因,他喜欢她?“谢谢你喜欢我。”垂下眼帘,苏络娆抚摸着怀中与自己血脉相连的骨肉:“只是,你那时又没认识我。”   “我很早就见过你了,只是你不知道。你贵为公主,怎么会注意到我这种平民百姓,而且,你那时又人陪伴。我只是把那年的红衣少女记在心中,一颗心只肯为她纷乱,由不得自己做主。能在南蛮再次遇见你,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幸事。”声线沉静有些沙哑,透着难言的温柔,嘴角温柔的挑起。   这似乎还是温弥一口气说过的最长一段话。面对如此表白,苏络娆的心一时间难以自已的跳动,细细的平复着自己的心。苏络娆带着一丝笑意,放下萧莫言起身,走到温弥身边,接过他手里的纱布,温柔的为他包扎好,俯下身子:“谢谢。”紧接着又鬼使神差的说:“要照顾好,留疤就不好看了。”她真心的感谢这个男人,感谢他帮她留住了以为不在了的亲人。   一如漆夜的瞳眸一瞬间睁大,随即又恢复,甚至温柔到就要滴出水来,他爱着眼前妖精一般的女人,从第一遇见,虽然仅是远远的瞥了一眼。   苏络娆回到床边没有再问什么,低下头看着笑得天真无邪孩童,有些雀跃:“娘亲为你重新起个名吧,就叫妄言,萧妄言。”她不要他再隐忍,她要他肆意快活。   从此,大承上下都知道萧妄言是苏络娆带回来的小王爷,继承了祈王的一切荣耀尊宠。大承的百姓在表面上都道苏络娆是为了国家,而远嫁南蛮,而民间流传的真实说法只是苏络娆为了祈王萧月眠亡了南蛮。苏络娆对这种说法只是笑着,墨薄问起时,她都是一笑而过:“他们道得都是事实。” 第七十章白昼不移光斑驳   苏府   苏景初坐在萧绾对面,温柔地笑着,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干嘛这么看着我?”萧绾疑惑的看着苏景初,就连还拿着糕点的手都放在座子上。   苏景初依然笑得温暖:“我要好好的看看你,看看自己心底的你有没有刻错。”手握住对面人的手,眼睛笑得成了月牙状。“从此,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萧绾氤氲着泪意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苏景初:“我就知道,你终是舍不得离开我。”   握着的手收紧,“是啊,陪你到老是我的承诺,一定会履行的承诺。”苏景初拿起桌上的糕点,举到萧绾唇前:“尝尝,这可是你好久都没吃到的。”   萧绾笑着笑着泪从眼眶滴落,折射出阳光的色彩,努力扬起嘴角,一口一口吃着苏景初手里的糕点,甜而不腻的味道一如他的笑,总是戒不了。   阳光温柔的洒在花园里,洒在两个人的身上,暖意融融。   不远处的苏络娆牵着萧妄言,一脸的怀念,很小的时候,景初还在身边的时候,他们便亦是如此恩爱,数年已逝,他们相爱一如当初。   “娘亲,他们是谁?”萧妄言奶声奶气的问。   苏络娆把手放在萧妄言的头顶上,带着温暖,“他们是娘亲的娘亲和爹爹。”   萧妄言抬起头,眼睛透过苏络娆的手的缝隙看见少许阳光,如此温暖一如苏络娆掌心的温度,“哦,那就是阿公和阿婆呗?”   “恩。”   “络娆?”苏景初看见站在远处的苏络娆。   苏络娆抱起萧妄言,走到桌子旁,抱起萧妄言坐定后,“瞧,妄言长得多像月眠啊。”轻柔的抚摸着萧妄言的头顶。   “阿绾,带着言儿去别的地方吧。”苏景初捏了捏萧妄言的脸蛋。   萧绾笑着起身,抱起萧妄言,温柔的逗弄着:“走吧,阿婆带你去玩。”   苏络娆目送着萧绾和萧妄言离开,回过头,拿起桌上的糕点,细细的品了一口:“啊,真怀念。”眯起眼睛,“景初,你带着阿绾和妄言离开这里,回到‘神离谷’。”她并不想把他们搅进这场漩涡里,她不能再看到自己的亲人再有人受到伤害了。   苏景初的笑一直挂在脸上,“络娆,我不能再有失去你的危险了。”她是他的女儿,“络娆,你还在襁褓里的时候,曾用幼小的手紧紧地抓住过我的手,很温暖。”那份感动、那份喜悦,值得他为她倾尽所有,只因为他是她的女儿。   苏络娆略微沉吟一下:“苏家不比从前了。”   苏景初笑着起身,走到苏络娆身后笑着拍着她的肩:“那就由你复兴它。”   苏络娆转过头,疑惑的看着身后的人,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笃定她能复兴苏家。   苏景初看出了女儿的欲言又止,手温柔的抚摸过她的发,“你是我们的骄傲。”转过身离开,向着萧绾离去的方向,只留苏络娆一人。   苏络娆一个人握紧了手中的杯子,扬起了嘴角。她听到:“你和他是注定连上天都无法逆转的相遇。” 第七十一章阴云密布遮高墙   珠帘后的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自己的指甲:“她回来了,所以计划要快点进行。”   “那个死丫头,坏了我们一个又一个的计划,当初就应该早些除掉她。”珠帘外的男人,脸色阴狠,仿若希望把那个人撕得粉碎。   “哼!那丫头命大,几次都让她逃过一劫。”女人一手打开珠帘,走了出来,坐到男人身边,“爹,珏儿只盼宸儿能稳坐江山,爹可要好好帮我啊。”   “唉,傻丫头,爹就你这么一个宝贝丫头。”舒敬祥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拍着舒珏放在桌子上的手。“苏家早已大不如从前,苏景初那个镇国将军已是名存实亡,苏络娆只守着‘祈王妃’这么个空名号,何以为惧。”   “可萧楚寒手里还有张兵符。”   “呵,边疆打仗的话,他还能死守着这张兵符不成。”   “不是还有萧厥然么?”   “相信爹,云宜阳不会让他出征。”   狂风卷着阴云,遮住了阳光。   陈非嫣有一搭没一搭的为自己亲手种下的花浇着水,柳雪絮陪同着坐在旁边,几欲开口,却又无端端的没能发出声音。   “你有想说的话,就说吧。”陈非嫣依然浇着花,没有转过身。   柳雪絮咬了咬嘴唇,“母后,天霁可是您的儿子呀。”站了起来,走到陈非嫣身后。   放下水壶,陈非嫣回过身看了一眼柳雪絮,走到椅子上坐下,随手端起手表的茶盏,细细的轻呷了一口,又放下:“皇上也是哀家的儿子。”   “可是母后!”   打断了柳雪絮的话:“哀家知道你要说什么,很多事都仅仅是时间问题。”她知道有此心思的人一定还有不少,太后已逝,苏家此时大势已去,不过此时不宜先行发兵,最好就是按兵不动,暗中观察动向。而且,凭她对萧楚寒的了解,此时的他,一定会做好准备,他向来心思缜密。   柳雪絮的眼眸一亮,划过一丝异样。那个男人是她一生唯一的依靠,是她的天。她要为他的天拂走云,她要她的天晴空万里。   窗外雨落下,啪打着窗不休不止……   “皇兄,若是她来找你,你会?”萧从皓放下佩刀。   云昭仪,不对如今是清妙太妃的两个儿子,一个拥有三分之二的军队的将军王爷,另一个是将御林军收为囊中的小王爷。大承的军队几乎都被握在这两兄弟手里,如此一来,他们便成为很多人极力想要拉拢的对象。   萧厥然并不答话,沉默得一如当年,脸上依然是轮廓分明,常年的南征北战让他的眉眼染上了肃杀之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红衣的少女,那个古灵精怪的皇妹,那个执拗只肯爱着一人的皇妹。所有皇妹中,让他最印象深刻的就是她。   就在这时,扣门声响起,两兄弟对视一眼,萧从皓坐正后才说开口:“进。”   打开门的人,他们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她的身后是他。   女人优雅走到萧从皓的身边,男人一脸平静的立在女人身后。   女人沉默了一下,才开了口:“温公子,听闻你可妙手回春,本宫最近身体一直都不怎么爽快,可否为本宫号号脉?”   温弥沉默的容颜没有表情,转过身面对着女人:“能为清妙太妃号脉,是微臣的荣幸。” 第七十二章且未行言竟别离   短时间的沉默。   温弥收回手,“太妃凤体安康,只是有些郁结,服用几副中药调理一下即可痊愈。”   “是么?”云宜阳神色淡然。   温弥将开好的药单递给云宜阳。   眉微微一挑:“本宫也看不懂,你就直接交给御药房吧。”   “微臣告退。”温弥俯了俯身,退了出去。   萧从皓看了一眼关好的门,“母妃,如今温弥来此只是诊脉而已么?”   云宜阳一笑,有些狡黠,眼角精明:“怎么会?”   阴冷潮湿没有阳光,温弥静静地站在这里,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一脸的平静。不久前,他因意图谋害清妙太妃之罪,被抓进了这刑部大牢里。   长长的地道里,苏络娆跟在官差后面,向着里面走着。苏络娆远远地就看见温弥一袭白衣立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里,忽然觉得那个人就是萧月眠,谪仙一般。疾步走到他跟前:“温弥。”   清秀的眉毛皱了起来:“你来做什么?”   “等我,等我救你出来。”   温弥并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苏络娆,眼睛里是难言的温柔,带着诀别的气息。   苏络娆忽然觉得呼吸一滞,那一夜,月眠也是用这样眼神看着她,之后就消失在她的生命里,一想到温弥也会如此消失,苏络娆的心就钝钝的痛着,连呼吸都困难了。转过身:“等我。”这是她给他的承诺,他想要的,她给不了,她能做到的只是如此。   温弥重新背对着她,在心里隐隐的叹了一口气,他如今身陷囹圄,可能会害得她一同进入困境,人尽皆知,他是她的人,如此一来所有矛头必然会指向她,而今,她又来探监,这不是更让人起疑么。   苏络娆看着温弥不肯应自己一句,也不回过身看着自己,无奈地出了天牢。苏络娆看着有些灰蒙的天顿时觉得天地一片荒凉,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入夜,苏络娆被自己听的消息震撼的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墨薄告诉她:温弥逃狱了。苏络娆一路慌慌张张的进了宫。   整个皇宫灯火通明,见此情景苏络娆心凉了一大半,一直走到正德殿前,她才看见一抹黑影,那是温弥,她敢确定。没能来得及说什么,苏络娆感觉到刀刃刺入自己身体的感觉,温弥手持剑柄。一如当年,她刺萧月眠一般的情景,她终于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冰凉刺骨剑身贴着自己血肉,锥心刺骨的疼。   “王妃!”“小娆!”   苏络娆听不见身后的喊声,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最信任的人。只看得见他的唇张张合合。   “苏络娆,你太大意了,你太轻易信任一个人了,是你亡了我的国家,难道我不会恨你么!我恨不得杀了你!”温弥张狂的笑着,撕心裂肺。   “为什么?”苏络娆抬起眼眸,静静地看着那个在月华之下有着嚣张气焰的男子。   “哈哈哈!我要你死!”拔出剑身,血一瞬间喷射而出,溅上了他的脸,他的白衣。   苏络娆不知痛,只是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人,无端端的红了眼眶,眼前的男子又一次与那个白衣少年重叠,看,连染红的白衣都一样。   天地间,眼里唯有白衣男子的影像,突然心中苦涩不堪。 第七十三章怎奈君心细如尘   急着赶来的萧瑾绪,一来到这里就看见这样一幕:苏络娆被一柄长长的剑,贯穿了胸膛,血染红了他的视线。顾不得平日的优雅,萧瑾绪慌张的跑了过来:“小娆、小娆!”   苏络娆的眼睛始终不肯从白衣男子的身上移开,轻言:“你为什么不肯信我?为什么不肯信我会救出你?”暗红色的猫瞳里溢满了哀伤,分不清她眼中的是何人。   温弥并没有听见,倒是萧瑾绪听了个一字不漏,心中不禁苦涩不已。她的心里自始自终都不曾有过他,他在这个白衣男子身上看得出萧月眠温润的影子。   萧楚寒心惊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来人!将刺客打入天牢,严加看管!三日后,处以极刑!”隐忍着怒气看着众人。   苏络娆彷如惊醒一般,转过头看着萧楚寒:“不要!”苏络娆苍白了唇:“求皇上……”话没说完,众人皆看见,苏络娆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不远处的温弥看见苏络娆眼里的泪,落在地上,瞬间就被吸收了去,眼睛动也不动的看着地上遗留的痕迹。络娆,对不起……   祈王府   是谁的手如此温暖?苏络娆能感觉到,这手的主人将自己放在心里,努力睁开眼,想要看见到底是谁。   “醒了?”   是瑾绪,抬起眼帘,看着守着自己的人,轻轻的点了点头,忽又看见,萧妄言手里拿着一柄不大不小的桃木剑,在房中颇有架势的舞弄着。   “妄言。”   萧妄言转过头,看着已然转醒的苏络娆,小脸马上笑了起来:“娘亲。”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   萧瑾绪揉了揉自己身畔小家伙的头顶。   “这是谁送你的?”苏络娆直直的看着萧妄言手里的桃木剑。   萧妄言笑得更加灿烂:“是叔叔。”   “叔叔?”   “恩,就是那个温叔叔,他还教妄言剑法,还说要妄言好好练剑,只有练好剑才可以替他好好地守护着娘亲。”   苏络娆一阵恍惚,原来,这一切他都已经做好了打算,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肯说,只一个人承担着,他知不知道,他这么做,他会因此断送性命。   萧妄言坐到床边,看着苏络娆眼里满是天真无邪:“娘亲,叔叔他都好些天没回家了。”粉嫩的唇,轻轻地撇了撇。“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浓浓带着稚气。   温热的泪就顺着眼角落了下来,模糊了视线,心开始疼痛,这个男人不善言语,默默将好统统给予给她,不计代价。这个男子若是一去不复返,叫她如何是好?   萧瑾绪看到苏络娆的表情,难言的苦楚涌上心头,无奈的将萧妄言抱下床:“妄言,出去玩吧,皇叔要和你娘亲说一些事。”萧瑾绪温柔地抚摸着萧妄言的头顶,一脸笑容。   “恩,好。”萧妄言看了一眼苏络娆,才向殿外走去。   萧瑾绪收回目光,转过头看着苏络娆:“怎么样,身体好些了么?”   “恩。”苏络娆知道温弥那一剑避开了她的要害,他只是想在众人面前与她划清界限,他要撇开他与她的关系,他不愿看着她被他连累。“我好累。”好累,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好累。苏络娆转过头,不愿再看见任何人和物。   “恩,累就睡一觉吧。”萧瑾绪温柔的为她,盖上被子。 第七十四章摇摇欲坠悬一线   次日,苏络娆从梦中醒来,面色稍微有些缓和,些许有些恢复红润。床畔没了那个人的身影,心里隐隐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萧瑾绪递过来的药碗,眼神不自觉的又暗了暗,那个男子何时走进他的生命,就连她自己都从不自知。   苦涩在口中蔓延,中药的味道刺激着苏络娆的味蕾,那是冲刷不去的苦,直直流进心间的苦。苏络娆忽然觉得自己陈年的旧伤被撕扯开来,鲜血淋漓。张开了的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合上。   就在这时缕表情平静的走了进来,稚气的脸上难得的带着成熟:“王妃,明日午时温弥就要被问斩了。”语调没有升降,只是有些低沉。   苏络娆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要救他,她要履行她对他的承诺,她不要他再她的生命里消失!她在乎的人,总是在消失,她总是挽留不住。她要进宫,神色坚决如铁,她不能让两个相似的人都因为同一个人,从此烟消云散。   萧瑾绪皱起眉,手抓住苏络娆的肩,“小娆。”直视着她暗红色的猫瞳。他不能看着她这么折腾自己,有些事早已于事无补。   “我要救他。”开了口,声音沙哑而痛苦。“你知道,你拦不住我的!”这是对他的承诺,直视着萧瑾绪,暗红色的猫瞳流转着坚定。   “是,我就是拦不住你!拦不住你离开皇宫!拦不住你嫁给萧月眠!拦不住你去和亲!现在拦不住你去送死。”那声音同样苦涩不堪。   苏络娆眼眸一缩,平静地看着萧瑾绪:“你放心,我死不了的。”元气大伤的身体虚弱不堪,喉咙带着抹不去的沙哑。   此时的缕,一脸慎重,“王妃,你不能进宫。”心里隐隐的慌着,他很了解眼前的这个女人,她一定会去救他,哪怕艰难险阻。可是如今的事态并不乐观,眉皱了起来,带着不赞成的视线看着苏络娆。   苏络娆拢了拢那乌黑漆亮的秀发,抬起头,仔仔细细的看着缕的眼瞳,想要在他的眼睛里寻找出一丝原因,终是没问出口,只是静静的凝眸看着他。缕绝不仅仅是因为她要救他。   缕走到苏络娆床畔,瞳孔里泛出的是心疼,他心疼她:“公主,西凉发生叛乱了!”他对她不能隐瞒,他知道,他也是拦不住她的。   苏络娆的手攥紧了身上的锦被,“缕,你将我的锦盒拿来。”这是她现下最需要的东西。苏络娆接过后,轻轻地抚摩着上面的花纹,终于打了开来,拿出里面的药丸,没有犹豫就吞了下去。   马车里急忙赶往皇宫的苏络娆,恢复了之前的元气,她所吞食的药丸是她自己秘制的,这种药丸副作用非常的大,会使人的精血大量亏损,唯一的优点就是可以让将死之人在一天之内,生龙活虎。眼前的这种形势,使得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苏络娆身后跟着萧瑾绪和缕,三个人都使出轻功在皇宫里穿梭。   萧瑾绪知道早晚有一天,自己的母妃会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站在对立的位置上,自己从那时起就做好了决定,会由着自己的心。   苏络娆认得前面的人是云宜阳的大丫鬟,一条计涌上心头,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一记手刀将她敲晕,一言不发的将她的宫装罩在自己的身上,站了起来,看着萧瑾绪:“我拜托你别让温弥受太多苦。”回过身,“缕,一切按计划进行。”   萧瑾绪看着瞳孔里只映着自己倒影,默默地点了点头。 第七十六章红颜怨血染江山   “哼!你就不怕萧怀皓出兵。”舒敬祥气急败坏。   苏络娆微微一笑,扬了扬手里两张兵符,“大承皇宫里的御林军已在我的掌控里。”这两张兵符是她用云宜阳的命去威胁,萧厥然和萧从皓得到的。“而且,你的兵如今还有多少能突破重围?”苏络娆变得狂狷起来,带着特有的张扬弧度的笑容,舒敬祥的兵被萧厥然的兵马所镇压。   舒敬祥气得脸色发青,身体颤抖着,忽然癫狂的大笑着:“哈哈哈!苏络娆你千算万算都想不到萧月眠是因为什么才死的!哈哈!是你!就是你!我告诉他你要出嫁的时间,他就傻傻的冲了过去,哈哈哈!”   如此鲜血淋漓的事实真相就毫无征兆在苏络娆眼前展开。苏络娆的手握成拳,锐利的指甲陷入肉里,血低了出来,一滴两滴。那个温柔轻润的少年终是因为她而死,因为她的任意妄为,因为她的倔强偏执,那个刻在她骨血里的少年不在了,再也回不来了……   没人看的清红衣少女是怎么移到舒敬祥面前的,白皙纤细的手指紧紧掐住他的脖子。殿上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苏络娆的表情犹如厉鬼索命一般。萧麟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苏络娆拉开。   舒敬祥覆着带有血手印的脖子,咳嗽得厉害。   “小娆。”玉隐默默地收拢手掌,担忧的看着面色苍白的苏络娆。   “我要你死!我要你不得好死!”苏络娆嘶哑的嗓音,仿若来自深渊的冤魂。“哈哈!你知不知道就在你们到这里的时候,你的舒府就被抄家了!”   舒敬祥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停止了咳嗽,忽然笑了出来“哈哈哈!”那声音撕心裂肺,疯疯癫癫的转过身想向外走去。一瞬之间,大承的权倾朝野的舒家不复存在。   杀气蓦地展现,舒敬祥瞪大了双眼,血从嘴角溢出,死不瞑目的瞪着前方的红衣女子。苏络娆的右手,一瞬间生生进入了舒敬祥的胸腔,捏碎了那颗心脏。   看见如此震撼的一幕的萧麟宸并没显露出一丝慌乱,只是静静地站在殿中央,嘴角似有似无的噙着笑,这一刻,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感觉,他从小就不喜欢这个人,他对于他来说,只是得到权力的工具。“我会带着母妃离开京城,永不回来。”忽然想起,这次离京,他应该把那个小女人也带走,她不是总说只有自己不是王爷了,才肯嫁与自己么?   倒是萧瑾绪久久不能平复自己所看到的一幕,尽管想到了最坏的结局,只是,他没想到会是如此。那个女人用最惨烈的手段结束一切。   萧楚寒深深地看着殿下的萧麟宸,略微沉吟一下:“好吧。”瞥了一旁的苏络娆,差点吓得连心跳都停止——苏络娆脸色苍白的就像一张纸一般,血红色的纱衣,让她如此哀凉。   重新冷静下来的苏络娆,仿佛一张薄纸一般脆弱,“臣妹恳请圣上允许络娆带兵征战。”她要重新拥有属于苏家的兵权。而且,她要守护曾经是属于他的山河。   萧楚寒看着摇摇欲坠的苏络娆,叹了一口气:“小娆,为何你总是如此执拗。”   “络娆。”低沉清冷的声线微微颤抖。   萧楚寒看见那血迹斑斑的白衣男子,神色担忧,直直的看着红衣女子。   苏络娆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皇上,臣妹身体已大不如从前了,总要有人照顾。”   萧楚寒看了一眼温弥,又重新望向苏络娆:“你知道朕没办法拒绝你的。”又缓缓道:“看在你一直为他求情的份上,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顿了顿:“随军出征吧。”   苏络娆直直的跪了下来:“谢皇上。” 第七十七章软酥手翻云覆雨   “皇儿。”一道带着威严的声音传入大殿。   玉隐看着优雅的走进来的陈非嫣,心中暗叫不妙,陈非嫣与萧楚寒只是表面上的母子关系。此时的她来,定不会有好事。然她只能静观其变。   “母后。”萧楚寒声音听不出情绪。   就在大家都沉默之时,缕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跪下对着萧楚寒:“皇上,微臣在幽若太妃的兰苑里发现了一封信和一封先皇的遗诏。”   幽若太妃?先皇临死前追封的兰妃?月眠的母妃?萧楚寒心里不由得有丝疑惑:“呈上来。”他猜得出是很重要的东西。   陈非嫣看见那诏书时,一瞬间苍白了脸,身子开始不由自主的打颤。心里打起了鼓,那封信记载了什么?她不清楚。   接过后,萧楚寒开始仔细地阅读。   玉隐的眼角一扫,心头一惊,原来,当年会成为皇后的是兰妃。是陈非嫣和舒珏合谋利用萧绾的身世,来嫁祸陷害她,之后,陈非嫣与舒珏为了争夺凤位,所反目成仇,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压制这段旧事。萧缙为了保住萧月眠变送他出了宫,只是没多久陈非嫣和舒珏就不约而同的秘密想要杀害他,以绝后患。   萧楚寒合上那血迹斑斑的圣旨,脸上的神色说不出的庄重严肃,死不见底的眼眸,仿佛利刃一般,轻轻一扫,陈非嫣就大惊失色。   陈非嫣极力的稳住自己的心绪:“大胆,尔等为何私自搜寻兰苑。”声音掩盖不住的颤抖,她和她最大的心患便是那道染了血的圣旨,她们一直都没有找到,没能毁了它。   “那是祈王曾经的住所。”苏络娆的声音飘渺,侵染的悲凉。同她守着的王府一般,都充满了他的味道、身影,就连那张紫檀木书桌都能让她想起白衣少年在桌畔的样子。苏络娆被无止尽的伤悲吞噬着,徘徊在最苦痛的深渊,心,得不到救赎,疼,如影随行。   瞳孔略微一缩,一丝情绪划过,微微有些歪了歪身体:“太后,请你解释一下。”萧楚寒声音低沉,却足以敲击人在最脆弱时的神经,随后又若无其事的敲击着龙椅的扶手,频率不疾不徐,在这无声的大殿上显得唐突。   不知是殿上的刺鼻腥味太重,还是太过害怕,陈非嫣说不出话来,晕眩感一阵一阵的袭来。面对如山的铁证,陈非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陈非嫣倒了下来,眉心显现出一朵桃花,若是仔细的看,会发现她的手指微微发紫。   苏络娆面不改色的淡淡道,“皇上,太后寿终正寝了。”如此草芥人命让人心寒。   “来人传令下去,削陈氏‘太后’封号,贬为庶人,不得入皇陵,念其对朕有扶养之恩,好生安葬。其子霍王萧天霁连降三级,远放幽州,陈族剥夺其官爵,永世不得为官。”萧楚寒略微沉默了一下,看着不远处沉默的萧麟宸,“削去舒珏与其子萧麟宸的封号,全族流放漠北,不得回京。”   仅是一个三个时辰,大承的两个家族瞬间崩塌,不复存在。都毁于苏络娆之手。   苏络娆走到舒敬祥身边,拿起兵符。温弥默默地走到苏络娆身边,温柔的扶着她,向外走去。   走出殿外的苏络娆,抬起头看着天空的艳阳,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季节,这样的上午,这样的明艳骄阳下,她离开了他,在他的胸膛上留下致命的伤痛,那种刀剑刺痛胸膛的疼痛,她一生都忘不了,那是呼吸都能感受得到那灼热的疼痛。   温弥将苏络娆此时的神情尽收眼底,溢出同样的难言苦涩,他清楚的知道她是那种天生寡情凉薄的人,需要一寸寸的磨,一点点的暖,她才会允许在她的灵魂上留下痕迹。她能如此全心全意的爱着一个人,一定是她爱惨了他,那是一种爱到极致、爱到刻骨的感情,足以撼天震地。 第七十八章凡尘俗世雾微散   翻阅着羊皮卷,锁着眉,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苏络娆略微疑惑,这个茶,是新煮的,会是他么?一定是他。在这变化莫测、瞬息万变的沙场上,只有他才会如此细腻温柔。   站外的温弥,深深地看着苏络娆,满眼温柔爱意,有些无奈的苦笑,她的生死对他而言至关重要,心,隐隐作疼,他希望她一切安好,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王妃,他只是个罪臣,两人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他只能默默地站在她身后,守护她,保护她,在必要的时候替她闯鬼门关。   夜已深,灯上未息,数名主将正秉烛夜谈明日战事。   “今日之战,我军伤亡如何?”苏络娆抬眼看着萧厥然等人。   萧厥然变色凝重,“死伤无数,敌军在数量上大大的超越我军。”看来,以后会是异常艰难的战役。“而且敌军个个骁勇善战,每个人几乎都马技精湛。”   沉思片刻,苏络娆忽地一笑:“声东击西。”指着地图上道:“厥然你带步兵出发,绕过祁山,从这条小路穿过,布好阵,切忌要用‘滚石’,堵住敌人后路。”看了一眼杨昭,“杨将军,你代领一小部分骑兵,将敌军诱入我们布好的陷阱内。张将军你在代领剩余的一部分骑兵,有必要的话,要支援杨将军。”   “好一招‘声东击西’,可这谷中该怎么布置?”杨昭豁然开朗,随后又疑惑,苏络娆将所有的主将都安置好,可至关重要的关卡她会怎样安排?   苏络娆深吸了一口气:“明日,本宫将会代领弓弩手在谷中布好阵,厥然,届时不必顾忌我的生死。”一副凉薄的口吻,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摸样。   “小娆。”萧厥然皱着眉,却没有在说什么,他知道她决定了的事便不会在改变。   “事不宜迟,现下就行动!”苏络娆笑得淡淡的:“夜袭开始。”   天地间,满是战士的厮杀声,血腥的气息弥漫不止,愈加浓重。兵荒马乱,乱世之中,苏络娆笑得凉薄,略带讽刺。妄言,阿绾和景初会替她照顾好,临走时,她已在朵兮住的小院中,种满了的她图腾,不消多时,朵兮定会神志不清疯癫中永眠,她了无牵挂。瞧,她已是满身血腥,这样的她,月眠还会爱么?没关系,他不爱也罢,只要她还爱他,足矣。手握剑,拼命厮杀,她要守护曾经是他的江山。   一袭红衣,一匹黑马,沙场上最美的人儿,可是在这鬼门关,谁肯怜香惜玉?弓已似满月,下一刻,箭破空而出,以无法比拟的速度向着苏络娆的命门笔直而去,慌乱之中,苏络娆被巨大的冲击力,撞了出去,朦胧间看见那似曾相识的一幕,一抹白衣替她挡下那致命的一箭。   伤口就像是烈火在燃烧,就像他对她炽热的狂恋,此次战役后,等待着她的是加官进爵,她也不必在生死边缘挣扎了,昨日,她就不必在喝苦到心里的中药了,也算是了了他一桩心事,他也该放手了,他怎样都无法陪她走完一生了。   苏络娆看着笑得几乎透明的温弥,怒吼:“你要是敢死,我就将你挫骨扬灰!”飞身上前,抱住白衣男子。   那双墨色瞳眸中留下最后的景象,是苏络娆那张凉薄妖娆的脸和那张张合合的唇。 第七十九章药石无医终不悔   温弥猛然坐起,牵动了胸口上的疼痛,暗暗地呲牙咧嘴。   “活该!”苏络娆带着怨气的说道,端着一碗中药,走到榻前坐下,扶着榻上的人坐起。   温弥神情并无半点尴尬:“你还活着就好。”   听到这句话,苏络娆眉一挑,放下中药,直直的看着温弥:“你,为什么我骗我。“他明明就是那个让她爱的心都发痛的人,“你的人皮面具,做的可真是真啊。”有些阴阳怪气。苏络娆神志不清时,自然是看不透这些漏洞,可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她怎么会不知。   摸了摸光滑的脸,面具不复存在,尴尬的笑笑,忽又眉眼认真:“络娆,我是用心爱你的,我只是想好好守护你。”萧月眠眉眼深邃,深深地将眼前的女人烙在心底。只要她能活下去,他怎样都好。   “这就是你的方法?”苏络娆嗤之以鼻。   萧月眠叹了口气:“我没法看你受到半点伤害,只能那样对你。可没想到,伤你最深的人,是我自己。”萧月眠温柔的眉眼扫过苏络娆的脸,伸出手,抚摸着她的不再衰老的容颜,在脸颊慢慢的摩挲。“那日我是真的断了气的,直到我的尸首被爷爷盗走,可后来,我进入南蛮皇宫时,很多事都来不及了,我只能用这个法子守着你。”   提起那日的事,苏络娆只觉得眼眶一热,扑到萧月眠怀里,用力的拥着他,恨不得把他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月眠月眠月眠月眠月眠月眠……”喊了无数遍,苏络娆仔细地嗅着他身上的檀香,确认他真的还在身边。这个男人,她怨不了啊,也舍不得怨恨啊。   萧月眠温柔的抚摸着苏络娆的墨色长发。   马车外的苏景初笑得和苏络娆如出一辙,有着妖孽一般的魔媚:“为了络娆,放下本是你的天下,可甘心?”若是萧月眠想要,这江山便是他的。   一想到楚寒想要将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他时的表情,他就想笑:“这天下我本就不放在心上,唯有她被我放在心里。”萧月眠嘴角的浅笑温润,眼中都是对马车内的女人的眷恋。   家这个字,太温暖。他们的目的地便是“家”。苏元扉早已在谷中等待他们了。   夜深。苏络娆似嗔似怨的看着萧月眠,说不出的妖媚。萧月眠只觉得气血上涌。苏络娆情不自禁的转过头,舌头灵活的舔吻啃咬着萧月眠柔软的唇,似轻柔却又带有着一点粗暴。诉说着刻骨缠绵的思念。萧月眠的舌头灵活的舔过苏络娆口里的每一处地方,包括口腔及每一颗牙齿和牙龈,回应着苏络娆的思念。   萧月眠双手捧住苏络娆的脸,仔细爱怜的吻着苏络娆小巧脸蛋上的精致五官。   “别再离开我。”眼泪因太过强烈的害怕萧月眠的离开而流了下来。   萧月眠见状轻柔的吻去了苏络娆脸颊上的泪珠,“只要你等我。”   萧月眠和苏络娆纠结在一起的墨色的发与月白色的床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刻骨的美丽。白绡红帐里的两个人此刻已经被**迷失了神智,只想在彼此的身上落上属于自己的印记,并且相互低语:“你只能是我的!” =已完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